首页 > 被时间遗忘之无限循环 > 第47章 “崔”应把“山”写在下面
高羽跳下炕,走到水缸前舀一瓢水咕嘟咕嘟喝了,抓起吃剩下的半只熟鹅又爬上炕,躺着吃。
就如许高羽对崔万山乃至全部村落的事情,体味垂垂多了起来。这些一半是崔万山奉告他,另一半的只言片语是听庄里人说的,特别是那些并不在乎他存在的人说的。二者连续络就完整清楚起来。
比如崔万山说在牛山上有一个奇特的山洞。就是这个山洞呈现后,高阁庄产生了很多奇特的事情。
“俺,自家的事都……都管不了。还管你?孀妇赋闲的大朝晨骂街,成何体统?”崔万山含糊不清的说着话,口水也不自发的流出来,亮晶晶的一条线垂到前襟上。他还是目不斜视兀自甩着脚往前走。
田孀妇轻蹙娥眉,嘴角微微抽动,似笑还嗔。
他把高羽抱到桌案上。
“俺吃过了。”高羽倾斜着向中间跨了一步,伸手表示万山持续向前走。
“崔二爷,您老给评评理,不晓得是哪个把俺家明白鹅给偷了。您老给主持公道啊。”田孀妇边哭边说。
看到了吗,崔万山指着雄鸡五德图的落款说:“崔”字应当把“山”写鄙人面。俺崔万山这么多年了为啥武功不及高邈,文章不如甄秀才,在高阁庄还是他妈的千大哥二啊?就是因为姓不好,头顶上了压一座大山。俺要站在山顶上,把万山踩在脚下。崔万山是高阁庄中出过远门见过大世面的为数未几的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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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拉开门慢腾腾走到街上。
当时他四十多岁,从南边返来不久,他那疯婆娘白静刚死了不久。用他的话说能够“力推八马倒,倒拽九牛回。”力大无穷。论武功,除了高庄主还没有人是他能看上眼的。他赤脚站在廊下书案上,右脚大拇指和食指间抓着一杆羊毫,金鸡独立对着自家院里那只公鸡写“五德”。
拐角处崔万山左手捏在胸呈勾手状,右手拄着拐棍,左半边脸耷拉着,口眼倾斜,甩着左腿一步一停的走过来。他的小儿子二邪远远的缀在前面。
高十九对二刘说,“甄秀才说的对,‘韩娥鬻歌,齐人善歌哭’。听人田孀妇声音像唱歌,哭都哭的那么好听。”
田孀妇被这声音打断,眼睛里冒出了火,脸被这火烧的绯红,胸脯起伏。
但是她持续骂:“吃了俺家的鹅,让鹅肉撑死,让骨头卡到喉咙里噎死。百口得鹅掌风,生个儿子没有屁股……”这一段仍然如珠落玉盘。
爬升到这个高度的崔万山每天只会喝酒。喝醉了就练习用脚写“崔”字,把“山”放鄙人面。关于工夫的事是撂下了。也就从他开端酗酒,庄里不时有人瞥见他浑身泥土躺在当街,开端庄里人见了会从速找他家奴婢把他抬回家,厥后他烂醉如泥的次数越来越多,成为常态,庄里人就不觉得意,乃至开端远远的看他醉酒后的丑态。有人瞥见他喝醉酒当街搂着一条黄狗睡,启事是狗吃了他吐的酒菜也醉了。今后庄里传播的“三大不能惹------老婆、孩子、狗。”又添了“万山喝了酒。”变成了四大不能惹。之以是不把“崔”字带出来,看似亲热,实际内里更有看轻和鄙弃意义。
“是哪个害天理的狗东西偷了俺家的鹅,是哪个乌龟王八蛋?”田孀妇的声音。
高羽连连摆手,“俺才不写呢,扎煞动手跟个老王八似的。”
“要不俺去恁家替明白鹅给恁看门吧?”高十九在田孀妇婉转的哭骂声裂缝里插嘴。倒像是敲了一声破锣,粉碎了全部乐章的美感。
看到高羽崇拜的眼神崔万山说:“墩儿小爷爷,尝尝,你来尝尝用脚写字。也不难。”
“双手平伸,腿微曲,意在脚心,脚自生根……”哈哈,他抱下高羽,看着案上像鸡刨过一样的明白纸说,“恁还不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