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老九家门前,那算命先生盘膝坐下,掐动手指,嘴里念念有词。俄然向着门里大哭三声,又大笑三声。

只见骆驼先生又闭上眼睛,双手各做了个古怪的指模。一会儿,渐渐展开眼说:“此子如若学文必金榜得中,习武必骏马得骑。此命繁华得很繁华的很啊……只是,只是,此子十四岁时会有一灾害……如果度过此灾害能够一飞冲天。如果渡不畴昔……”

直到离庄三里地火线才站定。从身侧密林里闪出两小我,恭恭敬敬站在他身边。

高老九怒道说:“明知故问,这不是婴儿莫非是你祖宗?”

骆驼先生却还是翻楞着眼道,“我是说此子命里本该繁华,只是流落到此,运气多舛。看先生家安在夔牛之尾,只怕……只怕……”

高老九压住心头火道,“先生真会谈笑。恁是外埠来的吧?干我们这一行蒙人蒙事最好先做做功课。起码也探听探听,俺庄崔、高两姓人家,学文不该科举,习武不卖与帝王。世代在此耕读,繁衍生息,已经几千年。无人会去考科举,又怎会金榜落款?”

高老九浅笑点头。转头看看先祖上留下的这四进的院落,固然他把前面三个院子卖给了高老四,他现住的前院,雕梁画栋,虽败落,一眼还能看出畴昔的光辉。心想能看出畴昔家道殷实不奇特。

他双手结印。

他悄悄躬身不敢昂首往里看,也不敢挪动分毫。听内里咣当一声关了门,才又渐渐后退一丈不足,回身牵了骆驼仓促拜别。

庄里的风俗,家里生小孩后门口挂红布来反对邪秽之物。

他又呵呵笑道:“传到兄台这辈,家十代单传,兄台命里本该无子。还好尊祖上有德,可勉强压抑这厄运。不过,运气总有效完的时候,今后便生出太多变数……”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看着高老九。

牛山上被雷劈出山洞的第三天。

那骆驼先生并不是瞎子。高老九风俗了出去算卦扮瞎子,也风俗了被人骂瞎子,看到算命先生就说顺了口。

高老九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走出门看到此景象朗声道:“那里来的先生?俺家有丧事,本来想请先生喝杯酒。如何在这里又哭又笑,成何体统?”

高老九把大脑袋往前探了探,笑着说道:“您持续。”

庄南边来了一个骑着骆驼的枯瘦男人。骆驼和人都是风尘仆仆,走的极慢,极其怠倦。

那人也不着恼,仿佛道:“可否答应我给这婴儿算上一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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