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衡正提笔挥毫,他神采平常,完整看不出来甚么端倪。
“阿婆,我从普光寺返来啦,”顾容安一头扎进曹氏的怀里。
最孝敬的安安从顾衡那边返来,得了一大匣子五光十色的贡品宝石打金饰。
她就是不去给王妃存候,又能如何。顾容安看着李氏在北风中变得青白的神采,谨慎眼儿地又拖着李氏说了会儿话,归正你给我添堵,我就不让你好过。
平白被顾容安担搁了好久的李氏,叫她这一句话又勾起了肝火,在风中吹了好久,哪怕手里捧着暖炉,寒气还是顺着脚心钻出去,她又气又冷,恨声骂了一句,“狐媚子!”
顾衡摸着放在桌上的玉狮子镇纸不说话。四郎心机深沉是个可造之才, 然过分依仗朱家, 不是悠长之道。他又想起顾大郎,大郎就是太仁慈了,如果四方承平, 做个守成之君是充足了,但是当今豪强并起,仁君之道并分歧适。
“好好好,不急不急,”顾衡顺着顾容安的话笑道,内心却揣摩起来,不如多筹办几场花会、茶会,叫了年青的郎君们来给安安挑吧。
“是,”顾昭昀躬身承诺了,神采却不太好。由他亲身摒挡巡检司,岂不是自打脸,今后另有谁敢为他办事。
嗯哪,还是阿婆这里吃得好,顾容安狠狠地解了一顿馋。
可让他因为后继无人, 就放弃大好的称帝机会, 凭借于人下, 他是毫不肯意的。儿子们不成,另有阿顼,顾衡手指轻叩。然想到顾容顼,又是一阵头疼,阿顼还没定性,性子恶劣,唉,再看看吧。
吃饱过后又拿出那匣子宝石给曹氏挑,“阿婆你看这几个猫眼儿多标致繁华,可贵一模一样的,恰好给您打一套头面。”
“微尘仙姑道法高深,表妹如是有兴趣,也可让她为你讲经。”李氏听顾容安的意义,竟然是曲解了微尘道姑的身份,觉得微尘是找来为王妃固宠的,心下一松,笑容也轻巧了些。微尘已经为玉夫人诊了脉,言道玉夫人的身子能够有孕。是以万不成让顾容安坏了她们的功德。
顾容安微微一笑,“本来如此,仙姑是我失礼了。”
确认了微尘道姑已经入了王妃和朱玉姿的眼,顾容安甚是高兴,比及了长命殿,见着白白嫩嫩,圆润富态的曹氏,她就更高兴了。
出门登车,顾容安轻叩着匣子,想着顾衡说的话,忧愁地皱起了眉头。
微尘道姑声音略带嘶哑,不似普通女子的柔媚,听着却非常的舒畅,别有一番风味。她手持乌黑的佛尘,蓝青二色水田衣,看着就骨骼清奇,自带仙气儿的高人风采。
顾衡落下最后一笔,对劲地搁下笔,才是见顾容安端着茶来了,朗声笑着号召顾容安畴昔,“安安来看我写的这副字如何?”
“表嫂要走了吗?”顾容安翻开车上的珠帘,笑问。
闻声父亲一声轻叹,顾昭昀不敢昂首看顾衡神采,一股脑儿把事都推到了朱常洵身上,“因为表兄的一匹宝马丢了,想要找到偷胡匪,怕巡检司不敷经心,儿子就把手令借给表兄用了。并不晓得巡检司的人如此胆小妄为,连大娘都敢冲犯。”
李氏内心一紧,淡淡道,“王妃迩来研习道经,很有不解之处,我便请了微尘仙姑给王妃解惑。”
顾昭昀言语里不健忘表示一番都是顾容安一贯骄横,才引发曲解。
微尘恰好昂首,瞥见湖阳县主白腻如雪的手腕上,一串迦南香十八子念珠顺着她的手滑落下去,掩在了银红的袖子里,平增几分香艳。
哪想顾容安然不在乎,笑笑,“不了,这会儿想来王妃见过表嫂也倦了,我就不去打搅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