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婕妤一见天子,心下暗喜,眸光一闪,委曲地溢着晶莹的泪光:“皇上……”
看他一脸恍忽入迷,白丁香倒是不得不奉告他一个残暴的究竟――
“民女的夫君乃威武将军佟明辉,此番乃是进宫面见皇后娘娘的,并非甚么不着名的刺客。”白丁香先是低眉扎眼地向天子表白身份,随即语气一转:“民女并非成心动武,而是这位娘娘不分青红皂白,无端命人意欲掌刮民女。民女出于自保才会不慎脱手,望皇上恕罪。”
那么,真正的她,又是谁?
来者有两人,一名身着寺人服,与她至今见过的寺人所着的服饰都不一样。而另一名,则身着金黄衣袍,袍身印五爪龙纹,这皇宫里头穿的不像寺人和御前待卫的,不消问也晓得来者何人!
无法之下,彤婕妤心中暗恨,万般不舍地边走边转头,直到被小海子恭敬地请出视野范围以内。
她的话仿佛把多年的幻影一夕拍散,刹时自虚惘迷离中复苏过来。一抹猜疑悄悄滑至眉宇之间,令他第一次感到不成置信。
冷风萧瑟,独留下来的两人,相对无言。
彤婕妤冲动的心顿时一落千丈,取而代之的是阵阵不妙以及浓烈的危急感。她曲膝起家,裙摆沾着灰尘,看上去还真有那么些狼狈不幸。她作势来到天子身边,轻扯他的衣袖,不甘地低声再一次呼喊:“皇上。”
“你……”彤婕妤气极,狠狠地向金桔使眼色。金桔赶紧扑通叩首:“清楚是她对娘娘出言不逊,奴婢这才忍不住脱手!娘娘是为了保护奴婢,这才被她一并推倒摔在地上!她这清楚是用心诬告!”
面对她的疏离,元佑嘉心中失落,只是仍旧保持着面上的平静:“贺礼可收到了?”
不等她说话,白丁香仗着嗓门比她亮,立即又说:“民女初来乍到,能够是不懂宫中端方对这位娘娘有所犯冒。可民女并非用心而为,自认并无招惹之意,倒是不知这位娘娘为何一上来便要对民女大打脱手。”
金桔尖叫声骤停,白丁香一回身,入眼是一片金黄的袍色。
未等她说完,天子打断她的话,叮咛小海子先送彤婕妤归去。
天子目光定定地移至火线,对白丁香说:“可否与朕伶仃谈谈。”
“你才刺客!我都说了我是随夫君入宫来的!”白丁香气不打一处来,实在受不了金桔那种自认有理咄咄逼人的口气,干脆来到天子面前,倾身施礼:“民女白丁香叩见皇上。”
彤婕妤心头一刺,悄悄咬唇,讪然罢手。
“奴婢叩见陛下。”金桔捧动手腕跪下告状,直指白丁香:“禀海公公,此女不知从何而来,竟脱手伤人!您看她不但扭伤奴婢的手,还把我们推倒在地。”
彤婕妤紧紧地盯着她的神情,心知如果那女人非要跟她辩论成果必定落不得好,必须在事情闹大之前尽快结束打发她走才行。她攥住天子的衣袖,谨慎翼翼道:“皇上……臣妾不知她是皇后娘家的人,臣妾心怕此事闹大,今后皇后娘娘会是以究查,还是莫要……”
“朕听闻你一向伴随佟将军留在南疆,看得出这么多年你们豪情一向很深厚。”元佑嘉目光逐步温和,看着远方:“你我一别经年,猜想人事早已全非,现在见你觅得良配,朕很欣喜。”
“……皇上。”
金桔看准机会,立即又道:“求陛下明察,此女技艺诡异,指不定是那里来的刺客!”
白丁香面露讽意,敢情这些人仗着空口无凭,真恰是做反咬一口诬告别人吧!
“民女不知您在说甚么。”
此时白丁香终究重视到天子的眼神不太对劲,更非论他竟说要与她伶仃闲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