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方礼的笑声非常锋利，有点像那日在房顶上，秦宜听到的于倾乐的笑声，叫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每个女子的卖身契和李辛亲身署名的收据，另有和北国之人来往的手札，以及从李辛家里头搜出来的二十余枚一模一样的金簪。
秦宜本想约着秦琰一道去清闲阁里看新来的女人和小倌儿，但是苏策就在一旁，也就随口邀了一声，谁料平素行得正坐得直的苏相，竟然就点头应了下来。
“姚儿也曾和朕提过，”秦稷以手撑头，双目紧闭，“前次朕陪她回李府的时候她就说过，她说她爹这些年来明里暗里往府中纳了很多姬妾，可厥后却不见了身影。朕当时并未当回事，现在想来，怕是真的。”
“于大人倒是大发善心，如果于大人这善心早生几年，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了局。”秦宜眯了眯眼睛道。
如此过了半晌，屋中沉默的氛围让人几近要喘不过气来。
天杀的，她哪能带着苏相往小倌儿楼里头去啊，常日里放肆放肆也就算了，秦稷尚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可不敢把秦稷江山的希冀往火坑里头带。
李辛的罪过，实在比于方礼的还要清楚，秦宜和秦琰查出来的时候，倒也有几分骇怪，启事倒也一样，李辛……委实是不像这类人。
最后还是秦琰出来打了个圆场，“飘香楼里头出了新菜，传闻这两天还开了窖，挖了五十年的酒出来，我们一道出尝尝？”
新奇……就怕苏相你一新奇就拔不出来了，苏相幼年有为边幅端方，已然二十二岁却尚未娶妻，由不得人不想歪啊……
“不过是延年益寿罢了，那里有返老返童的服从。”
于方礼被秦宜气得说不出话来，梗畴昔了脖子不再看她。
秦稷没说话，微微低着头，像是在想甚么事情。
秦稷本日本是想审完案子后同几人一道去喝酒，可现下倒是一点心机都没有了，直接回了宫去。
第41章 一波更比一波凶
秦宜笑，没话找话道：“苏相倒是甚少和我们俩凑在一块儿，独一的几次都出了性命，但愿明天不会出吧。”
苏策笑着将那菜本子接了过来，又加了几道招牌菜，另叫小二再添四壶酒，这才笑了一句：“王爷，臣的俸禄虽是不高，倒也没有这般低，王爷不必客气，吃顿饭臣还是请得起的。”
秦宜讪讪一笑，“那我们还是找个酒楼吃吃菜，喝喝酒吧，清闲阁里头酒菜实在都普通。”
足足五年的证据，由不得人不信。
秦琰的筷子“啪嗒”一声落在了桌子上，张了张嘴，“不是吧……这么快？”
秦宜吃了个哑巴亏，站起家来朝苏策挥了挥拳头，苏策却只是报之以一笑。
那些证人也绝对不像是提早串好的供词，不管秦宜和秦琰如何样变着体例去问，他们的答复都能对得上。
“朕瞧着，李太师边幅与平常的四十岁男人，并无甚辨别。”秦稷悠悠开口，明显是有几分不信赖。
秦稷抬开端来叹了口气，“也好，这件事便交给你去办吧，李辛天然是罪不成恕，李家青壮男人也是不得再入朝为官，只是女眷……还留着便是，姚贵妃现下怀着身孕，朕不能让她连个母家都没有。”
“无妨，臣从没有去过那边，去看看新奇也好。”苏策笑得一脸温润，仿佛真的只是去瞧瞧新奇。
楼下的打斗声清楚可闻，不过幸亏并未出性命。
苏策微微蹙眉，然后伸手从袖子里取出一粒瓜子来，悄悄扒开来。
秦琰很诚心肠摇了点头，苏策在一旁轻声一笑，“王爷，本日便由臣做东吧。”
但是他们俩自从找出了一个头，顺着去查的时候，倒是非常顺畅，条条清楚，连证人都找得很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