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生最讨厌的人无外乎两个,一是已故的先夫人温氏,二就是温氏遗留下的这个儿子。
母亲离世,齐遥清为此悲哀不已,几度昏倒在温氏的灵前。而齐萧肃固然也悲伤了一阵子,但很快便将兴趣移到当时还是个侍妾的赵氏身上来。
谁知齐遥清仍然不为所动,神采连变都不带变一下。
齐萧肃作为果断的三皇子党,一向冷静藏于幕后帮他拉拢大臣,打通干系,为夺位之争做足了筹办,以是三皇子厥后能顺利即位他绝对功不成没。
“唉……”终究,长官的男人长叹一声,放松下身材,神情怠倦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遥清啊,真不是爹说你,你这又是何必呢。”
齐遥清这会儿最不想碰到的人就是赵氏,怎料最不想见到的还偏就上杆子的往前凑。碍于赵氏嫡母的身份,他纵使再不肯意也只得回过身行了个礼,垂眼道:“儿子不慎伤了额头,未曾想竟冲撞母亲了,还望母亲包涵。”
这就是那位被圣旨赐婚嫁与雍王的盛国公嫡次子齐遥清,而长官之人则是他的父亲――盛国公齐萧肃。
齐萧肃这话说得那叫一个痛心疾首啊,愣是把个“不孝子”的名头硬扣到齐遥清脑袋上。他就不信都背上不忠不孝的名声了,齐遥清还能这么倔强。
赵氏成了正妻,虽是续弦却被皇上亲封为一品国公夫人,这份光荣是早亡的温氏所远不能比的。同时,这也意味着本来是庶宗子的齐皓远一跃成了嫡宗子,而本来身为嫡宗子的齐遥清只能退居嫡次子。
这也就解释了为安在三皇子一举夺魁、荣登大宝之时直接册封齐颂锦为锦昭仪,更将历朝只要军功赫赫的大将军才可加封的国公爵位例外授予齐萧肃。
他身前不远处跪着一个穿着朴实的年青男人,头低垂可脊梁却挺得极直。
“呵,父亲想说甚么?”齐遥清眼也不抬的嘲笑道:“难不成父亲又筹算拿家属好处和长姐的后位来威胁儿子,逼儿子嫁么?”
盛国公一听这话气得胡子直颤,本来好好一个婚事,如何到他口里倒像是本身使的诡计狡计似的。
而作为昭仪娘娘的生母,赵氏天然也水涨船高,很快就被齐萧肃提为正妻,还美其名曰:“此举乃是为让身居宫中的昭仪娘娘宽解”。
以是她老是决计拿本身国公夫人的身份来讽刺挖苦他,这给她的感受就仿佛是在劈面打温氏的脸一样,让她内心获得最大的满足。
两人谁都不说话,就这么对峙了好久。
在当今圣上还是三皇子的时候,齐萧肃很有目光的将宝全数压在他身上,义无反顾的将齐颂锦送进宫里给他当侧妃。
很久,他摸了摸本身鲜血直涌的额头,看动手上殷红的色彩,讽刺道:“是啊,真不轻易,为了这门婚事齐颂锦还不知废了多少工夫。”
齐萧肃手中盛着滚烫茶水的白瓷杯在空中滑过一个标致的弧线,精确无误的砸在齐遥清额头上。茶杯碎裂,瓷片四散,齐遥清的额角顿时呈现一个血洞穴。一整杯沸茶混着血水沿惨白的脸庞滴下,甚是吓人。
这会儿柯氏远远看到齐遥清沾满血的侧脸和额头上仍在不竭流血的洞穴,下认识的便阴阳怪气的喊了一句。
不过这十多年受的苦,齐遥清固然本身内心晓得,但看在赵氏眼里却完整不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