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曦闻声停下脚步,回过甚,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眼看时近深夜,外头更深露重,梁威见自家主子还孤零零的坐在桌前发楞,终究忍不住敲了拍门框,摸索的扣问道:“王爷,时候不早了,您看……您要不要早些歇息?”
“嗯,不回了。”
“王爷,等等。”
“那……是返国公府还是另有别的去处?”
他有些不天然的偏过眼,没再看魏延曦的脸,只是轻叹道:“甚么都没有,梦寒无知,说错了话,王爷莫要当真。臣明天一早就走,王爷本日……是来为臣送行的?”
阁房传来熟谙的声音,魏延曦下认识抬眼望去,只见齐遥清正绕过屏风,朝他走来。
魏延曦迷惑的低下头,只见一截浅蓝色的衣袖中暴露一只白净苗条的手,手掌中心正静卧着一个小巧精美的白瓷瓶。
瓷质的瓶子,在暮秋夜握于手中本应带着丝丝冰冷,可现在全部瓶身都被魏延曦的手捂得暖烘烘的,摸上去倒还挺舒畅。
实在他之以是会给魏延曦伤药还真不是为了腰子,只是因为见他眼眶上的伤还没好,内心有些惭愧,这才拿了丁老大夫秘制的伤药给他。而腰子不过是临时找的一个借口罢了。
他身上仍旧是那件色彩平淡的浅蓝布衫,没有任何豪华的装潢,就像这小我一样,暖和和和,平平平淡。
“你说,他为甚么要给本王这个……”
“王爷漂亮,臣晓得了。”
齐遥清目送他走远,直到那抹墨色身影完整消逝在视野绝顶,这才回身回本身的屋子,捧起先前在看那本书,持续对着同一页纸发楞。
最后,齐遥清微微点了点头,轻声叹了句,筹算将药瓶收回来。既然人家不要,本身也犯不着热脸贴着冷屁股不是?
话音至今都回荡在耳边,那样清楚,却又那样悠远。
梦寒脸一下子白了,少爷还在里头坐着呢,他之前千丁宁万叮嘱,既是要走,就莫要再生是非,樟脑一事如果传出去指不准要惹来多少不需求的费事,不提也罢。
明天他都要走了,休书方才也给了,如何雍王殿下的好胜心还是那么强呢……
齐遥清闻言面色一僵,伸在他面前的手指也微微伸直起来,似是有些踌躇。
两小我就如许一人一句的你问我答,语气都是淡淡的,像是从未见过的两个陌生人之间最根基的酬酢,却又更像是多年不见的老友终究重见时由衷的问候,源于平平,归于平平。
当然,也是最后一次。
人说一日伉俪百日恩,他们两个做了一月伉俪,也不知这恩积下了多少,能换到临行前他的一次相送么?
齐遥清悄悄抿了抿唇,视野在魏延曦的脸和本身的衣袖间来回挪动了半天,最后一咬牙,俄然径直走到魏延曦跟前,朝他伸出了手。
“本王说过,不会再与他计算。”魏延曦皱了皱眉,并没有接过药瓶,而是冷冷的回了句。
“这是……”
她勉强安定下心神,转过身,朝魏延曦福身行了一礼,摆出一脸无辜的模样问:“奴婢拜见王爷,王爷……是来找少爷的?”
“臣谢王爷成全。”他将信封收好,这才朝魏延曦恭敬的又行一礼。
他仿佛又瞥见了那日院中,本身因为他的坦白肝火难平,可这小我跪在地上,对他暖和一笑,然后像断了线的鹞子一样软软的倒下去,若非本身及时接住,揽他靠在身上,只怕那白净的额头都要磕出一个洞穴来。
他的眼神俄然暗淡了很多,沉默好久才顺着齐遥清的话道:“嗯,本王……本王把休书给你送来。”
他说的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就仿佛在于魏延曦完成甚么买卖似的。不幸魏延曦本来在得知齐遥清给本身伤药时内心另有一丝莫名的欢畅,可一听他说是为了给朱耀紫赔不是,神采当下便有些欠都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