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耀紫一走进阁房便看到齐遥清直挺挺的坐在床边,冷了张脸,身上穿戴一件常日里常穿的浅蓝色布衫,朴实而低调。再看床侧,一边站着满脸焦心的梦寒梦琪,另一边则是个叉着腰满脸不耐烦的喜婆。
“嗯……朱耀紫皱眉想了想:“那种女子的嫁衣不穿也罢,我来的时候听外头人说雍王也没穿喜服,只穿了一件玄色常服,配朵红花,以是你现在这模样也算不很多失礼,要真有事也是他先顶着,不碍事的。”
不过隆冬的暑气并不能反对人们出门的法度。这不,一大早,京都的主道两边就已经站满了人,人群间扳谈声不竭,皆望眼欲穿的盯着雍王府的方向,只等着待会儿迎亲的步队能从本身跟前走过,好近间隔观一观雍王殿下的威仪。
“可这不该该啊,结婚不穿喜服那还能算结婚吗!依我看,王爷这是用心的呢!”
身后,齐遥清的面庞被遮在那方艳红的盖头里,朱耀紫看不出他的神采。而他也没有回话,只是悄悄点了点头。
“呃,仿佛有那么点事理。可王爷也没罩红绡啊……”
“不,我不是这个意义。”朱耀紫赶快摆手,他方才仓促瞥了眼桌上放着的喜服,宽袖敞襟的绣花外袍,内里是娟衫和罗裙,清楚是最传统的女子嫁衣。也不怪齐遥清回绝,他们拿这么件衣服给齐遥清清楚就是在热诚他。
“哎,怪了,王爷如何没穿喜服呀?”
这座国公府就像一座大樊笼,困了他二十多年,也是时候该分开了。前院那边无外乎是些齐萧肃和赵氏请来的高朋,不见……也罢。
“王爷是不是出门太急,忘了换喜服?”有人接口道。
未几时,只闻得门内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连带着一众下人或惊奇或鄙夷的抽气声,魏延曦转头,只见门内率先走出一个身着紫色华服、笑如东风的男人,而他身后紧跟着暴露一角浅蓝色衣摆。
就如许,大师七嘴八舌,把各种来由都猜了个遍。可反观顿时高坐着的黑衣王爷,那脸绷的就跟寒冰一样,看不出一点结婚的高兴。
朱耀紫特地说了雍王也没穿喜服这件事,希冀着齐遥清听完会好受一些。谁知齐遥清挑了挑眉,发笑道:“呵,真成心机,都不肯穿喜服,可表情倒是不一样的。我不穿是因为那是女子的嫁衣,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被摧辱了身份。可他却不然,想来这门婚事他也一向都是不肯的吧。”
说罢,他回身回到桌边,取了那顶绣着金凤的红盖头再度回到朱耀紫面前。
齐遥清冷冷瞥了喜婆一眼,心知她是铁了心要拿皇厥后压他的。不过这件事就算天子下旨也没用,他齐遥清这辈子毫不穿女子的喜服!
“雍王既是配了红花,我也不好太失礼不是?古来女子出嫁当着红袍,披霞帔,穿绣鞋,顶盖头,再由家中兄弟背上喜轿。现在我便以这方红盖头替了统统吧,只是那背出门的兄弟倒是求不来了。腰子,我们从小一同长大,情同兄弟,本日我出嫁,你可愿扶我上轿?”
“我本是男人,学女子出嫁已是极其屈辱的事,如何,现在不止盖盖头,你们还要再拿套女子的嫁衣来寒伧我么!”
“你想啊,王爷长年在外交战,那威仪气势岂是普通人能比的?玄色穿在王爷身上再合适不过,刚好能将王爷的将领风采表示得淋漓尽致!再说了,天家结婚能跟我们平常百姓一样么,你瞧瞧向来太子大婚,哪次穿了平常的喜服?不都是直接在太子常服外头罩一件红绡了事的?”
齐遥清的声音压抑而降落,语气之冷厉连朱耀紫听了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