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与尘凡隔断的处所,废旧的宫掖,草木很深。宫里住着那些一样被放逐的宫人,从芳华韶华一向蹉跎到满头白发,仍在菱花镜前每日经心打扮,胡想有朝一日再得君王呼唤。
今夕何夕,不晓得啊, 约莫是天宝年间吧!天下大旱,天子用尽体例求雨不得, 好不轻易变天了, 迎来的倒是无甚用处的大雪。
见她反应慢了半拍,老宫人举着戒尺追过来,厉声呵叱:“还愣着?看打了!”
老资格的宫人又在号令:“站在那边做甚么?这里不是你的梨园,顾影自怜也没民气疼你。”一把笤帚劈面飞来,“去去去,把夹道打扫洁净,预备内侍省的人来查验。”
“不走也行。”她扒着门缝说,“我不要俸禄,每月给我一升米。给了我就不走,如果不给,我就算跳墙,也要分开这个鬼处所。”
上阳宫中衣短食缺,寒不成当, 即便紧闭了四周窗扉,也还是有无尽的穿堂风凛冽而过。
宫监嘲笑,“出去了还想出去?你觉得这是阛阓,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