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倒是真意,固然心底深知万妃所言非虚,可如许丢弃庄严的荒唐事,细雨却做不出。仗着万妃的崇爱,虽处深宫却远较其他宫人优胜很多,读书习武多年,内心彭湃的志向也与日俱增,当初遭灭族之祸,被俘入宫,已生生斩断了做男人的资格,若再丢弃这一点点男人的庄严,却不知另有何生趣。
万妃扯着他的头发把他身子拉得更低,见他神情拘束,更加感觉好笑,红唇贴着他的鬓边一起留下湿腻的亲吻,对劲地看着那一张近在天涯的俏脸刹时飞红,戏弄之心更盛,“万岁爷也是本宫带大的孩子,这些年固然敬我宠我,却终是血气方刚,少年心性。是男人都馋嘴,更何况是君王,固然对我仍有几分顾及,还不是让几个嫔妃怀上了龙种?这是看得见的,那看不见的处所,爬上龙床的宫人大有人在,特别是那些个下作的小寺人,又不怕留了龙种,让万岁没事泻个火定是常有之事,可惜无甚姿容,却留不住皇上。”
细雨本已睡意昏黄,却被万妃的话惊得刹时复苏。一番随随便便的口气就是三条性命,更何况另有一人是眼下天子最宠幸的淑妃!
万妃扑哧一笑,拉起跪得端端方正的细雨,“你这孩子,看着这般诚心当真,如何提及话来却不诚恳?”
“你啊,心眼多,嘴巴利,又最会拿捏人的心机,本宫如何养大你这么个妖精。若你是个女儿身,本宫定要撕你的嘴,破你的相,免得哪天叫万岁爷揽了去,怕今后后才是六宫粉黛无色彩,三千宠嬖集一身呢。”
“主子痴顽,却不知哪句肺腑之言令娘娘感觉有不实之处,娘娘若嫌弃,主子就只要到外间洒扫思过,免得在娘娘面前碍眼。”说着回身便要退出。却被万妃一把拉住,似愠含嗔地抬起他低垂的脸颊,忍不住便在那淡色的菱唇上啄了一下,只觉那微凉的触感又夹着丝许夜昙暗香,凭地让人靠近不敷,广袖一舒,便揽过他头颈贴在胸前,带倒在黄锦软榻上。
细雨脸颊贴着万妃的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所触只觉丰盈光滑,粉香扑鼻,难受之极,不得旨意却不敢擅离软榻。略略支起家,纱冠歪落,一头青丝瀑布般地散开,被万妃捉在手中把玩,只得就着她的手俯低上身,却不敢压碰贵妃身材,姿势颇是难堪,答复更是谦虚:“贵妃娘娘这么说真是折杀主子了,主子卑贱,蒙娘娘不弃已是莫大造化,岂敢有丝许非分之想,心中只愿奉侍娘娘一人。”
万妃嘴上说着这些宫闱之事,却已动了心火,抬手扶上身前人那美好的头颈,扯着领口一阵抚摩亲吻,目睹白肌凝脂,忍不住将手抚过那习武多年练就的均匀背肌和腰线――这具身子固然细瘦却不薄弱,既比女人多了一份紧实,又比男人少了一份粗暴,环肥燕瘦尚余遗憾,此人却浑然天成,占尽了人间好处,若再略加调教,撤退了这分少年的青涩,不知出落得如何一副泰初绝今的风骚?
细雨这才重新起家坐回软榻,贵妃打量那一双美目里竟是委曲得有点红了,晓得他不是作假,内心也是心疼,抱在怀里一阵心肝宝贝地安抚。
一场颠鸾倒凤,早忘了更深露重,夜深多少。紫金香炉里的檀香已不知在何时燃尽,只余袅袅烟雾,散在这清冷的深宫内院。万妃满足地卧在他胸口,悄悄抚摩着那披了一层薄汗的身材,无穷爱好。
遥曳而悠远的箫声穿透昭德宫的层层屋脊,迟缓飘零在夜雾覆盖下的宫城,让这无星无月的初夏之夜,透着一丝凉意。
细雨听出她语气中的不快,晓得本身这比方约莫是冲撞了她对年纪的忌讳,从速跪下道:“娘娘培养主子成人,恩重如山,主子虽万死无觉得报,故才以侍母作比以表敬慕奉养之心。况娘娘宠冠六宫,母范天下,普天之下又有哪人不敬佩娘娘如母?可惜世人无缘进得深宫,一睹娘娘沉鱼落雁之姿,不然定然没法信赖这般芳华韶华的才子,就能指导大明江山十余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