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怀把那印章拿到纪衡面前，纪衡捏着印章只看了一眼，又问道，“他买这东西花了多少钱？”
盛安怀：“……”
纪衡深吸一口气，压住心头肝火，“朕再问一遍，田七在那里？”
纪衡嘲笑，“你觉得你现在站在甚么样的态度上与朕说这些话？你也不过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罢了。你非要说朕的榜样，朕榜样过了，你不学，专拣着不好的学，到底是朕没榜样好？还是你底子不学好？朕不过略微喜好一个主子，你身为朕的弟弟便揪着不放，你到底是朕的兄弟，还是朕的仇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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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坚信，皇兄只是思疑他，并没有证据。不管如何思疑，只要没有证据，他就何如不了他。
他如何就跑了，他如何会舍得跑呢。他们……不是很好吗？他喜好他，他也喜好他，他为甚么要跑？就因为他不肯脱他的衣服吗？
小茶杯临阵亡时还不忘抨击一下凶手，碎掉的瓷片扎进纪衡的手心，鲜血顺着洁白的内壁滑落下来，与桌上的残茶融在一起。
“朕的意义是，朕能给出去的东西，也能拿返来。你明白吗？”
“是去送郑首辅家的三公子和唐大人的公子进乡试考场。”
有些事情不能想，越想越感觉它能成真。纪衡的脑筋里一刹时跳出很多田七被欺负的画面，个顶个的残暴，因而他又急得两眼冒光，终究——
死去的贤皇贵太妃就是纪征的生母，她死去的时候纪征才十二岁。纪征当时候统统做不得主，全凭太后和皇上定夺。他俄然警戒地看着纪衡，“你甚么意义？”
想到这里，纪衡刚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他强行压下本身起伏的心境，又问道，“他去贡院做甚么？”
这一天秋高气爽，艳阳当天，乾清宫却像是黑云压阵，山雨欲来普通。幸亏皇上表情不佳，不准别人往面前凑，只留下了盛安怀服侍，大师都松了一口气。
……
皇上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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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又有了新的文娱活动，那就是掰东西。这一活动凡是会与凶恶的目光、咯咯吱吱的咬牙声一起呈现。他已经掰断了两支笔，掰碎了一块玉佩，又拧断了一串翡翠佛珠，现在，他手中握着一个成窑五彩小茶杯，杯内有半杯未喝完的茶水，跟着他纤细的行动，晃闲逛悠，像是在明示着小杯子的命悬一线。
“只是男女姻缘太难考虑，臣弟一时未找到心仪女子，请皇兄莫要为臣弟心急此事。臣弟只要皇兄一言，倘若他日臣弟公然赶上钟情的女子，不管对方家世才貌如何，都要请皇兄成全。”
纪征不自发地点头，“我不信。人死为大，你固然是天子，却也不能随便措置父皇的妃子，不然你会被天下人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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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七跑了。纪衡心想。那小变态跑了，跑得毫不踌躇，毫不沉沦。纪衡从昨晚到现在，无数次想到这件事，每次想到，他都气得肝儿疼。他气愤，绝望，不甘，乃至有些痛恨。这些情感胶葛在一起，揪得贰心口疼。
盛安怀虽大风大浪见多了，这时候也有点抗不住。主如果皇上如此较着地压抑，也不发作，就仿佛一个在太阳底下暴晒的火药桶，指不定甚么时候就着了，实在让人很没有安然感，还不如龙颜大怒一下，乾清宫抖上三抖以后，大师也不消一向把心吊起来。
话说，肿么会有人担忧这个题目嘛。快意是如假包换的皇室嫡宗子，毫无争议的皇位担当人。固然天子的儿子老是热中于抢皇位，但在名义上说只要快意是正统。次子或者庶子想要颠覆嫡宗子博得皇位，根基配置是要有脑筋不大灵光的天子一枚、才气不太凸起的太子一个、以及从小把皇子们教得野心勃勃的亲娘/亲戚/师父起码一个…… 等等。纪征的配置就不好，当然他本身也不好好玩儿，以是皇位没他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