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揉了揉额头,道:“从早到晚,都快一日了,想也晓得了吧。”
卢氏伸手戳她额头,养尊处优之下,她双手洁白如玉:“你这莽撞弊端,很该改一改了,不然今后出嫁,又该如何办?”
这事惹得卢氏极其恼火,淑嘉县主毕竟是宗子妻室,如有后代,也是嫡出,远比庶出贵重,她再是不喜,也不至于讨厌本身的嫡孙。
那侍妾屈膝施礼,神情有些不安:“妾室姓柳。”
谢华琅在府中行三,人称三娘子,但是论及身份贵重,却要胜于前边两个姐姐,加上容色娇妍,不但是勋贵后辈成心求娶,更有宗室后辈明里暗里扣问,企图娶一个背景倔强的妻室,为来日过继铺路。
“高门后辈,哪有身边没人的?”卢氏应了,又低声道:“家世是不是差了些?”
“实在另有另一层考虑――你父亲做了宰辅,叔父执掌国子监,长兄又是黄门侍郎,谢氏繁华已极,不必再嫁女寻求联婚。”
“归正我就是中意他,”谢华琅拉着母亲衣袖,恳求道:“阿爹既然不欲将我别嫁,阿娘便先跟他吹吹风,叫他有个筹办。”
时下民风开放,胡汉融会,实乃乱世雍容,胸怀之宽广,历代少有,连女帝都出了,再出个不近女色的君主,底子不算甚么事。
钱物谢家是不缺的,后辈争气,起码还能繁华三代,女儿即便是嫁的低了,也有兄长能够依托,不至于被人欺负。
谢氏繁华已极,实在不欲再掺杂进这些事里,谢偃近年来,也有了激流勇退的意义。
谢华琅今早存候,见她面有郁色,想必便是为这事了,她顿了顿,方才道:“县主晓得吗?”
谢允是长安谢氏的嫡宗子, 身份贵重,自不必说, 谢偃与卢氏都对这个儿子寄予厚望,谢允也争气, 风韵秀逸, 少有伟才,放眼长安, 也是极受人谛视标后起之秀。
因这原因,她干脆免了淑嘉县主每日问安,眼不见心不烦。
隋氏蒙受这等飞来横祸,返回母家,更与儿子生离,心中悲郁可想而知,不过三月,便忧愤而死。
隋氏之父隋闵为秘书丞,三朝老臣,长安谢氏也不容轻侮,故而郑后只降旨令谢允与隋氏和离,未曾杀人,又赐公主仪仗,将淑嘉县主风景嫁入谢家,做了谢允的妻室。
“算了,不说这些了。”卢氏摆摆手,表示柳氏退下,有女婢奉了香茶来,她端起饮了一口,目光俄然愣住了:“枝枝,你的耳铛呢?”
谢华琅倒不害臊,明眸微转,道:“算是吧。”
“阿娘,”谢华琅对峙道:“我喜好嘛。”
……
六人当中, 只要谢华琅的长兄谢允一人立室入仕。
“还真有了!”卢氏目露讶异,低声扣问道:“人如何样?”
郑后当政期间,高祖、太宗血脉被搏斗殆尽,但是也并不是一个不留,更不必说今上另有两个胞弟,子侄不在少数。
为叫顾氏皇族与郑氏一族相融,她乃至赐本身后代“郑”姓,又赐死侄子妻室,令娶临安公主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