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我的仆婢,不是阿爹的,也不是阿娘的,”谢华琅将那只耳铛收起,目光微沉,垂眼看着她们:“不该说的话,都给我咽进肚子里去,晓得吗?”
“这双珊瑚耳铛是你最喜好的,现下只剩一只,今后怕是再不能佩带了,”元娘柔声道:“再去找找吧,丢了怪可惜的。”
“你便说我出门探友去了,”谢华琅莞尔道:“阿娘会明白的。”
……
“枝枝,枝枝。”他轻声道:“多好听的名字。”
……
谢华琅自袖中取出那只珊瑚耳铛,手指轻柔摩挲,云淡风轻道:“不成以吗?”
谢华琅笑道:“想向道长求一枝桃花。”
顾景阳却将腕上那串流珠褪下,指间略微用力,扯断了连接起这串玉珠的丝绦。
昨日出城时,尚且有元娘宪娘说话,本日催马扬鞭,却要快很多。
她望着他低垂的眼睫, 如此笑问。
那年青羽士嫩脸涨红,想说甚么,却又憋住了,先前引着谢华琅入内,名唤衡嘉的中年羽士侍立在侧,看看那羽士,再看看谢华琅,神情也有些古怪。
白玉珠落在地上,收回一阵珠玉特有的清鸣声。
“太医说这是头一胎,要好生照看,细心些,不会有题目的,”淑嘉县主笑道:“郎君现下还未归府,便没有叫人知会他。”
顾景阳不再言语,径直拜别,只留衡嘉与那年青羽士面面相觑,半晌,后者方才迟疑道:“皇叔他,他是不是……”
那羽士的心突然乱了几分,像是骤雨过后的青竹,仍旧挺直,枝叶却倾斜了,眼睫颤了几颤,却不知该挽留好,还是该告别好。
先前谢华琅与卢氏说话时,采青采素也在,这二婢长年跟从谢华琅摆布,她见了甚么人,与谁寒暄,自是一清二楚,听她与卢氏讲已经故意上人,不免惊奇。
往纯真了想,便只是在前院讨一枝花, 但如果感染上几分旖旎, 倒是另一层意义了。
顾景阳在后堂静坐了大半日,一语不发。
倘若她们一道出来,起码也会晓得自家女郎相中了谁,那人详细又是如何。
此为防盗章 那羽士侧目看她, 目光中少见的生了波澜, 谢华琅便由着他看,笑吟吟回望他。
谢华琅只是笑,却不沉沦,向他一礼,拈花拜别。
明显就是想往下听,偏还不肯开口问。
那羽士抬眼看她,悄悄道:“我道号玄祯。”
衡嘉怔住了。
那年青羽士结结巴巴道:“但是,但是她如何敢……”
卢氏听得怔住,转而欣喜道:“果然吗?”
“本来如此,”谢华琅笑道:“不必惊扰阿娘,叫她晓得我来过便是。”
“我同你一起去找,”宪娘惭愧道:“要不是我撺掇你去讨甚么桃花,就不会丢了。”
谢华琅轻车熟路,到昨日道观门前,施施然下了马。
衡嘉听得莫名,一时有些摸不着脑筋,游移的顿了顿,改口道:“枝枝小娘子已经走了?”
那羽士在前,谢华琅在后,到了桃花树下,一道停下,谢华琅便听他问:“你想要哪一枝?”
采青与采素对视一眼,叩首应是。
卢氏端坐椅上,客气当中有些疏离:“县主如何来了?”
“观主自有主张,”他了望那一前一后拜别的两人,轻笑道:“我们还是不要畴昔滋扰了。”
谢华琅也不脸红, 反倒振振有词,将那年青羽士说的哑口无言, 又转目去看那羽士:“道长, 你给是不给?”
“……等等。”那羽士俄然叫住她。
谢华琅停下脚步,回身看他。
“不好,”谢华琅将那两枝桃花护的严严实实:“这是我的,一个花瓣儿也不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