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徽被她劈脸盖脸训了一通,面色涨红,说不出话来。

顾景阳便停了打扇的行动,到近前去,拈起一颗杨梅,送到了她唇边。

这干系,当真是剪不竭,理还乱。

谢华琅启唇含了出来,唇珠嫣红,牙齿洁白,目光更是潋滟,便如此看着他,缓缓吃完。

谢华琅笑盈盈道:“君子可欺之以方。”

他们暗斗这么久,再度重聚,真有些小别胜新婚的意味,连带着这个吻,都是缠绵而和顺的。

卢氏内心也感觉别扭,没有接这茬,顺势转了话头:“你不在房里歇着,如何到我这儿来了?”

案上另有酸梅汤,搁置的太久,里边的冰都化了,谢华琅也不在乎,端起喝了一口,笑吟吟道:“陛下畴前,没这么服侍过人吧。”

顾景阳伸手畴昔,她见状莞尔,将那颗小小的核儿,吐在了他掌心。

顾景阳不经意瞥见,心突然跳的快了,别开眼去,替她将衣衿拢上,道:“哪有女孩子会这么说话?枝枝,不准混闹。”

谢华琅瞥见她这行动了,心知是为甚么,饶是脸皮够厚,也觉有些宽裕。

桌案上白瓷盏里盛了杨梅,红果绿叶,极其鲜润,淑嘉县主有孕,喜食酸物,正待伸手去取,听她这话,却俄然顿了一下。

她的笑容里,仿佛天生就带着七分素净,三分滑头。

“女郎先前翻过的书还没看完,”采素清算屋子,轻问道:“奴婢替您收起来,还是待会儿再持续翻看?”

顾景阳的心境俄然乱了,气味也急了些,他半蹲下身,在她耳畔道:“枝枝,你就是用心的。”

采素应了声是,便送去给她,另有女婢送了酸梅汤来,她前去接了,搁置在小案上。

……

谢华琅嗤笑一声, 又道:“你来做甚么?”

这情状有些缠绵静好,倒像是畴前在观中时的光阴,谢华琅的心境如同东风拂过的柳枝,突然软了,再想起二报酬何生隙,心中微生恼意,伸腿畴昔,将他往外推。

谢华琅笑盈盈道:“走了有一会儿了。”

谢华琅好轻易止住笑,伸手抚弄他髯毛,神采飞扬道:“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

“没人给我委曲受,但有人想挖我的墙角。”

她到的也巧,正逢淑嘉县主带了柳氏前去问安,既然见了,免不得要相互见礼,略加酬酢。

闺阁中娇养的女郎,那里吃过苦头,双足柔腻如玉,细嫩如藕,落在他深色的衣袍上,极是动听。

……

谢华琅有些不美意义,淑嘉县主也明白,拈起一颗杨梅送入口中,轻笑道:“三娘是有大福分的人。”

“谁叫你骗我在先?再说,爱侣之间的算计,能叫算计吗?”

谢华琅对此并不奇特,乃至都能猜到接下来的走向。

……

他手臂僵了一下,终究却还是环住了她腰身。

谢华琅禁得住冷,却禁不住热,每到夏季,便闭门不出,叫人在房间内四角搁置冰瓮,封闭门窗,时不时叫人送些冰镇果子汤饮来用,倒还不觉的难过。

谢华琅也吃了颗杨梅,倒觉清甜,借着丝帕讳饰,将核儿吐出以后,方才义正言辞道:“我是来告状的。”

女儿嫁入宫中,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卢氏不管是作为母亲,还是作为谢家主母,都不但愿此中再有变动。

卢氏略一揣测,便能猜出谢徽心机来,面庞上闪现出一丝挖苦:“二娘倒很晓得矫捷变通。”

……

谢华琅见他这幅清冷模样,就忍不住想逗弄,腿上不由得用了三分力。

谢华琅这一觉睡得不算短,仿佛还做了梦,只记得梦中非常美满,醒过来时,却甚么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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