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华琅垂下眼睫,淡淡一笑:“陛下不是有话要讲吗?”
这日傍晚,她刚从外归府,便见卢氏身边人来请,说是有话要问,心头不由微突,却没有游移,伴同到了卢氏院中去。
“阿娘,你寻我有事?”
顾景阳深吸口气,悄悄道:“枝枝,是我。”
顾景阳顿住了。
谢华琅将心中那丝窃喜压下去,道:“我明白啦。”
顾景阳此时远没故意机同她客气酬酢,开门见山道:“枝枝呢?”
顾景阳摩挲手中玉佩一会儿, 又抬起眼, 悄悄道:“我亲身去问她。”说完,也不听她答复, 起家出门去了。
“是我不好,不该瞒你的,可我先前,的确不知该如何开口……”
结束了。
谢华琅听卢氏提起周王,心中便有些忐忑,迟疑道:“阿娘如何提及他来了?”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谢华琅心中一堵,扯住母亲衣袖,道:“阿娘,你收下了?”
她望着本身脚尖,俄然落下泪来,低语道:“因为我的私交,谢家走上了另一条看不见起点的路。”
“枝枝,”很久以后,他低声道:“那日你从扬州回京,我说要娶你,是至心实意的。”
气候一日日热了,谢华琅也愈发惫懒,令人封闭门窗,在阁房四角中搁置冰瓮,用以解暑,这尚且感觉不过瘾,又叫小厨房人备了冰镇梅子汤,懒洋洋的窝在躺椅上,边用边翻书。
谢华琅垂下眼睫,低声道:“我怕阿爹阿娘不肯答允我们的事,想了那么多体例,想应当如何劝阿娘,想如何叫哥哥讨情,想如何叫阿爹松口,内心既忧愁,又怕为此伤及亲眷情分,为此展转反侧,可你甚么都不说……”
顾景阳说到一半,听得阁房始终如一的寂静,终究停了口,低声求道:“枝枝,叫我见见你,我们劈面说,好不好?”
谢华琅客气而疏离的打断了他:“多谢陛下。”
顾景阳望着她,慢慢道:“你如果嫌我闷,今后我们在一起的每一日,我都说蜜语甘言给你听……”
此为防盗章 “你听错了。枝枝不会的。”
过了三月,春光渐盛,花红柳绿,好不素净,谢华琅的心也跟窗外那几株海棠似的,悄无声气的开出花来。
卢氏口中的周王,便是今上胞弟的宗子,他父亲做过太子,厥后被郑后废掉,放逐岭南,没多久又调派使臣前去,逼令他杀。
“阿娘又不是不晓得,干吗非叫我说出来?”谢华琅上前去替她揉肩,笑道:“明知故问。”
卢氏屈膝施礼,恭谨道:“臣妇请陛下安。”
“但是枝枝,阿娘能拒收他的东西,你阿爹也会回绝他的情意,但这些都不是悠长之计,”她用力握住女儿的手,减轻语气:“你如果偶然与他,便该早作筹算,绝了他念想。”
今上即位以后,怀想英年早逝的胞弟,追谥为章献太子,封其子为周王,因为血缘干系非常靠近,朝臣与宗室当中看好他会被过继的人不在少数。
闻声门外有人拍门,她头也没抬,便道:“我要的书都取来了么?在箱奁里搁的久了,怕会有霉气,讨厌得很,先在外边晾了,再送出去。”
而谢华琅很有些心虚,更不敢直言,干脆先这么耗着,今后再渐渐筹划。
……
“枝枝,我是至心喜好你的。欺瞒你的事情,只那一件,心仪的女郎,也只要枝枝一个。我也向你承诺,毫不因你我之事,影响到谢氏一族。”
有些事情大师都晓得,但如果直言,便有些宽裕了。
她竟然说都已经结束了。
谢华琅却不睬会,只道:“陛下若没有别的话要讲,尽能够拜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