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没有重视到，顾景阳掩在衣袖下的手指已然蜷曲，恰是替了仆人现在的宽裕。
……
顾景阳伸手畴昔，想要触碰那唇印，但是指尖还未触及，便缩归去了。
“不是，”顾景阳道：“有些事要措置罢了。”
她摇了摇他手臂，道：“你要出远门吗？”
“道长，”她笑道：“你这等气度作态，说是飞仙，也差未几了。”
顾景阳神情微顿，略加思忖，俄然笑了。
“是，但也不是，”衡嘉很快反应过来，答道：“此香本原也源自沉水香，厥后被调香师加了几味香料，淡化掉本来气味，另成了一味香。”
衡嘉答道：“便取用沉水香别号，唤做蓬莱香。”
“那调香师倒很匠心独运，我只在道长这儿闻到过这等香气。”谢华琅感慨一句，又问道：“那么现下，这味香叫做甚么？”
顾景阳垂眼看她，目光模糊有些宠溺，语气却无法：“你又讽刺人。”
谢华琅吃吃的笑，却不再出声，伏在他怀里，慵懒的合了眼。
衡嘉先前被他打发走，但是也只是略微走的远些，到既见不到阁房二人，也听不见内里声音的间隔去罢了。
“是吗，”顾景阳眉头微动，略加思虑，道：“许是衡嘉叫人改了香料方剂吧。”
“蓬莱香，”谢华琅将这名字细细念了两遍，由衷赞道：“果然是好名字。”
这虽不是甚么见不得人的活动，可如果光亮正大的说出来，便不太好听了。
顾景阳无可无不成的应了声。
至于丈夫身后，她新纳的几个面首，就更不能登堂入室了。
口脂落在杯上，不留陈迹才奇特，故而时下女郎贵妇常常会筹办怀纸，以便随时擦去。
说完，他抬声唤道：“衡嘉。”
顾景阳淡淡道：“临安想学平阳公主吗？”
她既低头去嗅, 身材也不由倾斜，衣衿微松, 脖颈纤细白净，顾景阳的心俄然动了一下, 就跟被甚么东西烫到似的，仓猝收回视野。
“叫女郎见笑了。”衡嘉恭敬回了一句，见她无事再问，向顾景阳点头，悄无声气的退了出去。
赵昴面有游移，临安长公主意状，便知有不成告于别人之处，起家退避，其他仆婢侍从也一道退下。
她有些宽裕，不知如何言说，恰在此时，却有内侍通传，言说浑仪监监正求见。
顾景阳垂眼看她，目光敛和，模糊柔情，如此凝睇很久，终究低下头，在她鼻尖上蜻蜓点水似的亲了一下。
临安长公主不料他会晓得这些，倒有些受宠若惊：“皇兄能顾虑淑嘉，是她的福分。”
衡嘉入内收敛茶具时，略加盘点，便发明少了一只瓷杯，摆布四顾，有些惊奇，见顾景阳坐在案前翻阅奏疏，不敢惊扰，等他闲暇以后，方才低声道：“陛下，仿佛少了一只白瓷茶盏。”
临安长公主对于这个胞兄，惯来都是钦慕多于靠近的。
顾景阳悄悄道：“室内熏香，不是沉水香吗？”
脚步翩跹，宽袖飘摇，舞伎们的腰肢也纤细，不盈一握，面庞鲜艳，不逊于桃花，石榴红的裙踞飞扬时，仿佛异化了三月的春光，极尽精美。
临安长公主幼年时，也曾是备受推许的皇族明珠，但是同这位长兄比起来，本来清贵华婉的面庞，却突然多了几分灰尘气。
“……”衡嘉垂首应道：“是。”
浑仪监掌天象与骨气历法，迩来朝中无事触及，监正却要求面君，倒有些奇特，顾景阳眉头微蹙，道：“传他出去。”
顾景阳瞥了眼，目光无波无澜，衡嘉见状，会心道：“都退下吧。”
监正年过五旬，鬓发斑白，入内礼道：“臣浑仪监监正赵昴，恭问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