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则,淑嘉县主迟迟未有身孕,谢允房里的侍妾通房当然也不会有,莫非她见儿子膝下只要一根独苗,内心便很欢畅吗?
谢华琅微吃一惊:“啊?”
谢华琅打量她一眼,向母亲笑道:“阿爹新纳的?”
谢华琅今早存候,见她面有郁色,想必便是为这事了,她顿了顿,方才道:“县主晓得吗?”
至于来日新君如何,想必便该从宗室当中过继,收为嗣子了。
郑后垮台,淑嘉县主的背景也倒了一半,但是她的生母是临安公主,新帝是她远亲的娘舅,仍旧不容轻侮,加上她嫁入谢家以后,并无大错,谢家人待她倒仍如畴前普通。
驸马下狱时,临安公主已经分娩,生下女儿以后,获得的便是丈夫死讯,心中哀恸可想而知。
谢允是长安谢氏的嫡宗子,身份贵重,自不必说,谢偃与卢氏都对这个儿子寄予厚望,谢允也争气,风韵秀逸,少有伟才,放眼长安,也是极受人谛视标后起之秀。
郑后当政期间,高祖、太宗血脉被搏斗殆尽,但是也并不是一个不留,更不必说今上另有两个胞弟,子侄不在少数。
“高门后辈,哪有身边没人的?”卢氏应了,又低声道:“家世是不是差了些?”
先帝体弱多病,经常将政事委于皇后之手,朝臣乃以天后称之,与先帝并称二圣。
谢华琅用心含混其辞,道:“比我略大些。”
十七岁那年,父亲谢偃做主,为谢允娶了秘书丞隋闵之女为妻,次年,谢家便添了嫡长孙谢澜。
先帝嫡后郑氏,出身大族,脾气勇敢刚毅,识见深远,颇得先帝信重,伉俪二人敦睦,生三子一女。
谢华琅同元娘与宪娘告别,归府以后,还是先去处母亲存候。
为叫顾氏皇族与郑氏一族相融,她乃至赐本身后代“郑”姓,又赐死侄子妻室,令娶临安公主为妻。
“我倒但愿是他新纳的。”卢氏语气微有挖苦,恹恹道:“你大哥房里的。”
女人称帝,还是开天辟地第一次,宗室震惊,惊怒非常,郑后以铁血手腕弹压,手腕酷烈,将高祖、太宗血脉搏斗殆尽,连本身独女临安公主的驸马牵涉此中,都未曾幸免。
“算了,不说这些了。”卢氏摆摆手,表示柳氏退下,有女婢奉了香茶来,她端起饮了一口,目光俄然愣住了:“枝枝,你的耳铛呢?”
待那二人施礼退走,她方才蹙眉道:“她有身孕了。”
四年前,今上与几位宰辅宗室结合政变,在郑后垮台以后即位称帝,却没有立后娶妃之意,乃至连选秀都未曾停止过。
隋氏蒙受这等飞来横祸,返回母家,更与儿子生离,心中悲郁可想而知,不过三月,便忧愤而死。
这事惹得卢氏极其恼火,淑嘉县主毕竟是宗子妻室,如有后代,也是嫡出,远比庶出贵重,她再是不喜,也不至于讨厌本身的嫡孙。
“唔,”谢华琅想了想,笑道:“很俊。”
淑嘉县主真敬爱好谢允,加上谢家亦是赫赫高门,故而入门以后,对公婆都颇恭敬,对两个小叔和谢华琅这个小姑也没的说,可即便如此,因隋氏之死,毕竟也是隔了一层。
因这原因,她干脆免了淑嘉县主每日问安,眼不见心不烦。
六人当中,只要谢华琅的长兄谢允一人立室入仕。
卢氏伸手戳她额头,养尊处优之下,她双手洁白如玉:“你这莽撞弊端,很该改一改了,不然今后出嫁,又该如何办?”
大师族里默许的端方,主母生子之前,侍妾通房是不能有孕的,卢氏也是生了两个儿子以后,才停了府中侍妾的避孕汤药,谢令之妻刘氏也是如此,比及了淑嘉县主,卢氏固然不喜这儿媳,却也没有突破端方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