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方向?”严之武想了想,“之湄是从东边的长安门进的城,高名那些人……仿佛是从东南边过来的。”
戚云恒决计咬重了最后几个字。
“之湄的身份……”
这位天子最大的特性就是大权独揽,容不到部下人觊觎,其次就是守端方,只是这端方乃是他所定下的端方,并不是大家间公认的那种。
见潘五春态度果断,仿佛真的有了明悟, 戚云恒也语气一缓, 又给潘五春安排了一项杂活。
“临时不要提,只说是亲戚,如果陛下责问,我们再为之湄请罪。”
天子陛下和皇夫之间的那点猫腻,满朝文武实在都已经有了发觉,只是天子陛下较着不想承认,他们也就睁着眼睛装没瞥见。
“如何了?”严之武被他吓了一跳。
严之文自问做不到这一步,也绝了在戚云恒当政期间能够独揽一部的念想,只想在朝堂上扎下根来,梳理好人脉,给儿孙们铺路,若能有机遇出去主政一方,那便是最好不过。
“放心吧,只要你我尽快上书请罪,倒也不会闹到抄家灭门的境地。”严之文嘲弄地笑了笑,“但接下来的几年里,我必定是不必再期望升迁了,你的爵位和调任恐怕也会出些波折――现在这位天子,虽不是那种抨击起来就没完没了、非要置人于死地的,但其心眼之小,记仇之久,倒是前朝那位比都不能比的,不让他出气出利落了,我们谁都别想利落。”
因而乎,天子陛下的车队一走,严之武顾不上让城戍守备照顾一下mm,莫要让她受了委曲,直接纵身上马,飞奔回了城内府邸。
“他……他如何能够也在?!”严之武顿时也变了神采。
严之武一愣,“应当是吧?起码之湄是在后宫里见过他的,因为她没少和我提起欧三的那张脸……”
高名并没有奉告严之武,天子陛下就在车队当中,但一听高名让他做挑选时的用辞和语气,再一看高名保护在马车中间时的恭谨之态,严之武也猜得出来――
在揣摩圣意这一点上,严家能够称得上是家学渊源。
“没当年那么招摇了,但心狠手辣的程度倒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严之文淡然道,“更首要的,现在的他,可真是能吹枕头风的。”
严之文在戚云恒部下当差也当了那么多年,对这位曾经俯视他、现在却要被他俯视的天子也有了相称程度的体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