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猛冷哼一声,喝道:“看在你死了老子的份上,饶你这一遭,滚!”斥退李三,聂猛再不看别个,两眼朝天,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径出人群,往城东而去。
“吁――”老张头在聂宅外勒住笼头,转头说,“到了。”
聂猛不由一愣。
醉月楼里钻出两个龟公,作势要抬人。
人是他硬要送归去的,死了,就是他的任务。
王狗儿惊诧点头,不太明白聂猛的意义,正待多问一句,聂猛却已来到李三跟前。
“买卖没法做,那就别做。”
现在之计,也只能陪着谨慎说好话,但愿凶名赫赫的聂蛮子不要犯浑。虽说醉月楼背后很有几分权势,真要撕破脸,一个毛头小子哪是敌手。但醉月楼毕竟是开门做买卖的,犯不着跟一条光棍较量。
王狗儿一骨碌爬起,手往腰间一探,摸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胖老鸨的神采,一阵青一阵白,眼神已非怨毒能够描述,的确似要把聂猛生吞活剥。当着世人的面,砸匾在前,翻覆在后,混没把醉月楼放在眼里,聂猛这已经不是在打她的脸,而是把她的脸摁在地上踩。
王狗儿身上藏有兵刃,聂猛并不料外,街上的地痞恶棍身怀利刃的多得是,打斗打斗时好拿出来恐吓人。但王狗儿竟敢在他面前动刀子,这就让聂猛想不通了。平常,就算借给他十个胆量,他也不敢。
“要不,我来?”王狗儿游移道。
人群齐齐收回一声惊呼。
眼看聂猛走远,王狗儿仓猝号召老张头把女人抬到驴车上,一起拉回聂家。他跟在驴车后边,举头挺胸,从城南到城东不到二里路,走了足足小半个时候,充分享遭到万众谛视标感受。
王狗儿蒲伏在地,浑身颤抖着伸脱手,抚上这绝美的脸庞。
除了美,他想不出别的词汇来描述。
“摆布不过是个风尘女子,又不是贞节烈妇,早就千人骑万人压了,有甚么毛病?如果就这么把她放着,弄得一院子臭气熏天,不是给大郎添堵么。”王狗儿谨慎地说。
至于阿谁女人,到处透着邪性,明显已经打死,连夜扔到了乱葬岗,竟又鬼使神差回转来,不管如何也不能让她进门。
正在此时,院墙外俄然响起一阵箫声。
“我要她,谁也别想跟我抢!”王狗儿吼怒一声,朝聂猛扑了过来,一副冒死的架式,“我要她,谁拦,谁就死!”
王狗儿笑了。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聂蛮子,竟也有脸嫩的时候,说不准,跟他一样是个孺子鸡呢。
聂猛想着,朝那女人望去。
不管这女人如何轻贱,都不该因为他一时的意气之争,枉送性命。
非常饿。
眼面前、脑海中、心头上,都只剩下这张绝世的容颜。颀长的双眉,像是夜晚跟着玉轮缓缓浮动的薄雾。紧闭的小嘴,让他想起童年影象里偷摘的红樱桃。丰润的双颊,透出一抹晕红,仿佛城外那片连缀十里的桃花林。
蓦地,他瞪大了眼睛。
“聂蛮子,你给我等着!”胖老鸨咬牙切齿道。
那些平时见钱眼开的婆子们,一听是要服侍“阿谁女人”,吓得连连摆手,只差落荒而逃――产生在醉月楼的事,已经在大街冷巷传开,大家都晓得城东聂蛮子救下一个妖女,跟醉月楼结下死仇。
“不消抬了,我只要你们一句话,人,我带走。”聂猛说着,用目光把人群里的王狗儿拎了出来,“拉归去。”
说这话,他并不甘心。这女人的邪门,他明天总算见地到了,不管是醉月楼还是聂猛,抑或是他,只要沾上这女人,无不惹下一身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