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甚么不惊骇你的仇家?”
“且慢。”
这绿竹峰顾名思义,到处绿竹丛生,山风一吹,竹枝摇摆,哗啦啦响成一片。峰下,沿着溪流,展布着一块朝阳的坡地,依山傍水,风景尤其美好,是一个隐居避世的好去处。
说完,不等聂猛有何反应,便关上了门。
“因为我喜好打斗,一打斗,就有了仇家。”
“山野粗陋,些许粗茶淡饭,聊作饱腹,望勿嫌弃。”
“我猜你底子就不会写字。”
“是你父母?”
“哈,不过是几两散碎银子,还入不了贫道的法眼,只是生受了人家的香火,凡事总得照顾一二。既然你是正主,那就领死吧。”
“拙夫采药,约莫要傍晚方回,小官人如果等得,可出去略坐一坐,用些餐饭。”
妇人闻言,把目光转向杨乱,淡淡的,并不惶恐,倒像是核阅。
“青儿!”
“也不是。”
他有些思疑,张景月朔家,身份并不简朴。
聂猛站起家,拿了刀,独自走出小院,在竹林边站下,与黄衣羽士隔数丈相对。“莫脏了别人的天井。”
妇人从屋里出来,责备道:“青儿,为何怠慢客人?”
妇人回身回屋,号召喂鸡的小女孩进屋用饭,聂猛听到她唤那小女孩作“青儿”。青儿承诺一声,丢下木盆,去水槽里洗了手,就要进屋,却俄然“咦”了一声。
“呃,女的。”
一起行来,但见山色郁然苍翠,薄雾环绕群峰之间,溪水潺潺,林涛阵阵,让人神清气爽,分外畅快。
“你如果惊骇,能够留在我家,”青儿当真地说,“你的仇家必然找不到这里来,就算找获得,我们也会庇护你。”
几近就在同时,背后传来簌簌的声响。
小女人上高低下打量他一番,并不答话,而是朝屋里唤了一声,持续喂她的鸡。
“哈哈、哈哈!”聂猛打着哈哈,只觉一股冷气从脚底窜起,直冲脑门。他干笑数声,不再跟青儿搭话,埋头大口吃肉。
“实不相瞒,我明天确切杀过人。”聂猛放下馒头,解释道:“来这里的途中,我碰到一伙仇家,动起手来,就杀了几个。不是我成心欺瞒,江湖当中,这类事本就平常,不值一提。”
“算是吧。”
“呃,这个……”聂猛一时语塞。
隔着老远,聂猛便瞥见山坡上结着一处草庐,有炊烟升腾而起。
这黄衣道人,修士无疑。
第一,山野僻壤,母女二人,面对一个带刀的陌生人,毫无惧意;第二,刀在鞘中,自有机括制约,就算是个成年人,想要拔刀也须费一番力量,小女孩却轻松拔出;第三,刀身已被细细擦拭过,并未出鞘,小女孩却能闻到残存的血腥气,足见六感灵敏,远超凡人;第四,聂猛天生神力,自幼习武,小女孩能从他手中夺走兔腿,手上工夫恐怕远在他之上。
聂猛只当是小孩猎奇,并不在乎,却听“锵”的一声,她竟将刀从鞘中拔出尺许,寒光映得脸上细细的绒毛清楚可辨。
不过一个时候,聂猛便来到绿竹峰下。
“有何话说?”
聂猛蓦地一声大吼,奋力扬起手中钢刀。
“嘻嘻,我懂了……”
平常武功,诸如拳脚工夫、刀枪棍棒、轻身腾踊之流,只是凡人手腕,毕竟有迹可循,或抵挡、或闪避,总有体例应对。但是这黄衣道人一脱手,就是飞剑取敌,来去无踪,一息判人存亡,慢说抵挡闪避,能看清本身是如何死的,就已经算是不冤。
妇人站在门槛后,看了聂猛一眼,淡淡地说:“有人来寻你,好自为之。”
“可我杀牛鼻子,一贯都喜好渐渐杀,砍很多刀,如屠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