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第4页/共5页]

那兄弟爬起来，披了衣服，固执枪在手里，出门来看。朱真听得有人声，悄悄地把蓑衣解下，捉脚步走到一株杨柳树边。那树好大，遮得恰好。却把斗笠掩着身子和腰，蹭在地下，蓑衣也放在一边。瞥见内里开门，张二走出门外，好冷，叫声道：“牲口，做甚么叫？”那张二是睡梦里起来，被雪雹风吹，吃一惊，赶紧把门关了，走入房去，叫：“哥哥，端的没人。”赶紧脱了衣服，把被匹头兜了道：“哥哥，好冷！”哥哥道：“我说没人！”约莫也是半夜前后，两个说了半晌，不听得则声了。

辱门败户的小贱人，死便教他死，救他则甚？”迎儿见妈妈被大郎撁住，自去处前，却被大郎一个漏风掌打在一面厢，立即气倒妈妈。迎儿向前救得妈妈复苏，妈妈大哭起来。邻舍听得周妈妈哭，都走来看。张嫂、鲍嫂、毛嫂、刁嫂，挤上一屋子。本来周大郎平素为人不近事理，这妈妈甚是和蔼，邻舍都喜他。周大郎瞥见多人，便道：“家间私事，不必相劝！”

现在且说那大宋徽宗朝年东京金明池边，有座酒楼，唤作樊楼。这酒楼有个开酒坊的范大郎，兄弟范二郎，未曾有妻室。时价春末夏初，金明池游人赏玩作乐。那范二郎因去游赏，见才子才子如蚁。行到了茶坊里来，瞥见一个女孩儿，方年二九，生得花容月貌。这范二郎登时多时，细看那女子，生得：色，色，易迷，难拆。隐深闺，藏柳陌。足步弓足，腰肢一捻，嫩脸映桃红，香肌晕玉白。娇姿恨惹狂童，神态愁牵艳客。芙蓉帐里作鸾凰，*此时那边觅？

向来四肢百病，惟气最重。元来女孩儿在屏风后听得做爷的骂娘，不肯教他嫁范二郎，一口气塞上来，气倒在地。妈妈仓猝来救。被周大郎郎撁住，不得他救，骂道：“打脊贱娘！

正恁的骂妈妈，只见迎儿叫：“妈妈，且出去救小娘子。”妈妈道：“何为？”迎儿道：“小娘子在屏风后，不知怎地气倒在地。”慌得妈妈一步一跌，走向前来，看那女孩儿。倒在地下：未知性命如何，先见四肢不举。

王婆出房来，叫妈妈道：“老媳妇知得小娘子病了。”妈妈道：“我儿害甚么病？”王婆道：“要老身说，且告三杯酒吃了结说。”妈妈道：“迎儿，安排酒来请王婆。”妈妈一头请他吃酒，一头问婆婆：“我女儿害甚么病？”王婆把小娘子说的话一一说了一遍。妈妈道：“现在倒是如何？”王婆道：“只得把小娘子嫁与范二郎。若还不肯嫁与他，这小娘子病难医。”

邻舍见如此说，都归去了。

那女子接得在手，才上口一呷，便把阿谁铜盂儿望空打一丢，便叫：“好好！你却来暗害我！你道我是兀谁？”那范二听得道：“我且听那女子说。”那女孩儿道：“我是曹门里周大郎的女儿，我的奶名叫作胜仙小娘子，年一十八岁，未曾吃人暗害。你今却来算我！我是未曾嫁的女孩儿。”这范二自考虑道：“这言语跷蹊，清楚是说与我听。”这卖水的道：“告小娘子，小人怎敢暗害！”女孩儿道：“如何不是暗害我？盏子里有条草。”卖水的道：“也不为短长。”女孩儿道：“你待算我喉咙，却恨我爹爹不在家里。我爹若在家，与你打官司。”*在当中道：“却也叵耐这厮！”茶博士见内里闹吵，走入来道：“卖水的，你去把那水好好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