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真是前朝公主，大宣皇室的人都该死！
哪怕心中已经模糊有了猜想, 却还是抱了一丝胡想。
那哭声嗡嗡的，震得封时衍头疼。
姜言惜泪水夺眶而出。
一向憋在心口的那股郁气散了，姜言惜只觉浑身都轻松了下来。
高皇后怀有龙嗣，便是再不受宠，禁军们却也不敢怠慢，当即有人跑去太病院请太医。
她身边的宫人也惶恐大呼：“太医！快传太医！”
封时衍一问起姜言惜，总管寺人立马答道：“藏娇殿那边才传来动静，熹妃娘娘看姜尚书去了。”
天牢关押的都是朝廷要犯，姜尚书被伶仃关押在一间洁净的牢房，穿着还算整齐，明显是没被用过刑。
狱卒领着她去了姜尚书地点的牢房。
跟着他过来的总管寺人忙打发寝殿里其他宫人出去，只要贴身顾问太后的老嬷嬷留了下来。
皇城本日没下雪, 天倒是一片阴霾。
华贵的步辇停在了坤宁宫门口。
大长公主身着藏青色的织锦翠羽宫装，面色阴沉，周身气势迫人。
姜尚书至今还被关押在天牢，算是封时衍管束姜言惜的一大筹马。
很快就到了天牢，封时衍明显是提早叮咛过天牢守将，姜言惜出来时，没有遭到任何禁止。
斯须，有小寺人仓促忙忙进殿禀报：“陛下，坤宁宫那边闹起来了，皇后娘娘说要来看太后。”
他俊美的面庞上戾气横生。
“哭甚么！”
“天子，你放我出去，我要见母后！”
一名禁军在推搡时力道大了些，高皇后跌倒在台阶前，虽有宫人做了肉盾，但不知是情感颠簸过大，还是当真摔到了，高皇后痛呼出声。
她手肘撑在步辇扶手上，居高临下看着和禁军推搡做一团的高皇后，心底有些奇妙的感受。
在闻声从太后宫里传出的哭声时, 封时衍停下步子，身形较着一颤。
这话便是不让高皇厥后见太后娘娘最后一面的意义了。
这是要商讨太后入殓的后事。
顾问她的大宫女扶她起来时在她衣裙上摸到一片湿濡，低头一看发明裙摆已被鲜血染红了，尖声大呼：“娘娘小产了，快叫太医――”
总管寺人忙道：“老奴明白。”
身边便是亲信，他也不敢全然信赖，走到现在，他独一还能倚仗的，也就只要大长公主了。
一旁的老嬷嬷止不住地堕泪：“娘娘传闻高家满门入狱，三月后问斩，气急攻心，毕竟是没挺过来。”
自姜言惜回宫后，没有一天给过封时衍好神采，昨夜他承诺姜言惜让她见姜尚书，姜言惜才对他顺服了些许。
自从坐上这帝位，他没有一日安稳过。
她坐步辇回藏娇殿时，却在月华门被大长公主拦下。
姜尚书在看到姜言惜时，眼中透暴露痛苦之色：“惜儿……”
***
大长公主一个箭步上前，扬手就给了姜言惜重重一耳光，声线冷厉：“暗害皇嗣，谁给你的胆？”
总管寺人弓着腰道：“是，高家庶出的五公子，有房妾室将近出产了。”
却听他问：“高家旁支一脉有待产的妇人？”
高皇后担忧太后的病情，又担忧本身腹中的孩子，情感大起大落之下，只觉腹中阵阵绞痛，神采也白了下来。
姜言惜被打得一个趔趄，头上的金步摇都掉了一只到地上，若不是被宫人扶着，几近要摔到地上去。
抬眼瞧见坐在步辇上的姜言惜时，高皇后瞳孔骤缩，仿佛是见了鬼普通。
封时衍面沉如霜，快步从甬长的宫道走向太后寝宫，他脚下步子迈得极快, 身边的寺人小跑着都还追不上他。
封时衍太阳穴阵阵抽疼，他闭上双目，再次睁眼时，像是做了一个甚么艰巨的决定：“孩子出世后，送出都城，对外宣称生了个死婴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