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栩拱了拱手:“兴平不愧为西夏技艺第一之人,鉄鹞子人数三倍于你,尚能杀出重围,六郎佩服。不知梁氏是否已割让了西夏国土给回鹘和阮玉郎?公主是否已成了叛国罪人?”
李穆桃的声音毫无波澜:“赵军仿佛早有筹办, 只要两万重骑入城, 雄师在后押阵。重骑遭梁氏围攻后, 雄师马上攻城。回鹘十万救兵俄然从兰州城后往赵军大营杀去。我分开夏州时,赵军已退守熙州。”
赵梣被她搂在怀中,芳香温软,内心欢畅得很,张子厚真是个大大的忠臣,他出的这主张,娘娘公然如他所料。他年纪虽小,却感受获得向太后对本身的拳拳珍惜之情,不由得也抱紧了向太后,心对劲足地喊了一声:“娘!”
李穆桃和耶律奥野霍然一惊,这两位皆是极夺目之人,立即回过神来:“燕王殿下?”那去黄龙府的竟然是假燕王?!
九娘拱手行了礼,轻声道:“大伯,阿妧有事拜托给二哥,还请大伯允准二哥往杭州跑一趟。”
“三百年来,自唐朝拓跋思恭占有夏州以来,党项一族便四周交战,百年前拓跋氏改姓李,二十余年内扫平回鹘各族,称霸西域,现在竟受控于汉族女子,割让六州给回鹘一族,对敌大赵,摈除深得军心的长公主?梁氏此举,无疑将尽失军心民气。若本王所料不错,十二军司中的过半正苦等公主从契丹和大赵借军杀回,好收回五州,灿烂党项一族。李氏朝中大臣,心向公主者必定极多。不破不立,公主借兵勤王,撤除把持朝纲割让国土的外戚奸佞梁氏,扶助李氏幼主,恰是时候。”赵栩的声音清越,侃侃而谈。
都城北的官道上扬起浓浓灰尘,百多骑飞奔而至。陈桥门的守城军士纷繁抻长了脖子,看到熟谙的旗号,有眼尖的笑了起来:“是孟二郎回京了。”
半晌之间, 灰尘四起,李穆桃率亲卫如风普通卷至他们面前。陈元初见她风尘仆仆,一身银甲竟染血红, 身边亲卫也都伤痕累累面色倦怠,不由得心下一沉。李穆桃比他们早解缆好几日,按骑速,应当早就进了西夏, 如此折返契丹, 必定是出了事。
九娘笑道:“二哥路上千万谨慎。”不管两浙水军能不能顺利出兵海州,先将那悍匪出身被招安的三千赵栩部下召来都城。她虽不懂用兵,这几个月日日跟着赵栩,也算学了些外相。统统能用的人都要用上,求多求精更要求快。
“大伯都认不得我呢。”九娘笑了起来。
“阿辛应已安然到达秦州。多谢公主体贴。”李穆桃转向陈元初:“我一到夏州,便遭到三千鉄鹞子合围。兰州卫慕一族已被梁氏诛杀殆尽。我表哥元焘逃往吐蕃。令尊率秦凤军接管兰州城时遭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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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太后艰巨地节制住唇角不向上翘:“如何,十五郎你借朝臣的钱要还,借我的钱就想认账不成?”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耶律奥野体贴肠问:“令妹可安好?”
赵栩沉吟半晌,忽地笑了起来,笑靥夺目。
“恭喜公主,道贺公主。撤除梁氏一事将事半功倍。”赵栩悠然得意地策马缓缓前行。
话未落地,向太后一把搂住了赵梣,哽咽道:“十五郎——你这傻孩子,那四万贯天然是我来出,怎能算在你头上呢。”
“是高昌回鹘么?”陈元初身后俄然响起清澈的声音。
陈元初手中缰绳一紧, 马儿吃疼, 若不是跟从他久经疆场,只怕立即要扬起前蹄来。她一千人回程, 只要百人杀出重围, 可见厮杀之狠恶。但兰州献城有诈,六郎和本身早就提示了父亲,西军三十万雄师应当有所筹办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