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神情安静:“阿妧以往总觉得这条没走过的路才是该走的,才是对的,实在仍然不对。我想尝尝另有没有别的路可走。”她看向陈青:“想来元初大哥都安排安妥了,现在苏陈既已联婚,又有张子厚在前面,向太后在宫里,待燕王即位,缉拿住阮玉郎,大赵应能够承平很多年。请恕阿妧直言,阮玉郎一日不归案,表叔为了苏家避嫌要辞爵,委实不当。”
张子厚也不吃惊九娘在场,淡然点了点头:“自是有娘娘一力促进才如此顺利。”
“玉郎为何要骗我?”阮婆婆喃喃自语道:“他是不是活力阿桐和王方不肯把九娘许配给他,还是怕我过分悲伤?……”
阮婆婆却又问:“九娘——当真十年前就没了?”
陈青站起家,拍了拍陈太初的肩膀,问九娘道:“阿妧今后作何筹算?”他若能帮她的,总要伸手帮上一把。
张子厚一身素服,去灵堂祭拜后,和陈青和陈太初回到厅上,马上深深作揖道:“张某特来请罪,还请齐国公和二郎惩罚。”
张子厚坦言道:“周家这等势利人家,又怎配得上郡主?若从苏家捞不到好处,郡主香火恐怕很快就无人供奉,还会被人痛恨。岂不孤负了她在天之灵?”
张子厚行了一礼:“多谢齐国公不杀之恩!张某特来请齐国公切勿急着辞爵归田!阮玉郎一天不除,燕王一日不能放心。我张子厚不如苏瞻那厮,天下人皆知,不独齐国公这么想!又如何!”他语带忿忿不平之意,一甩宽袖,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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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抓住赵元永,又不安地东张西望:“你胡说!你甚么都不晓得,一派胡言!”她喃喃道:“九娘幼年时差点被贼人所害,是玉郎救了她!还派了晚词晚诗去护着她。他很中意九娘!说她很好,特地把飞凤玉璜留给阿桐为信物!固然阿桐两伉俪不肯,可玉郎也不会害了九娘的!你甚么都不晓得!”
“苏昕俄然被追封为郡主,也是张理少你的手腕?”九娘从屏风后转了出来,瞪眼着张子厚,拦住就要脱手的陈太初。
赵元永抱紧了阮婆婆,含泪倔强地看着定王,又看看赵栩,咬着牙,无声地说了三个字:“凭甚么?”又拭了把泪低下了头。
陈青一愣,低声问:“阿妧你是——?”
九娘颤声问:“周家的事,莫非也是你安排的?”
“不!”阮婆婆蓦地冲动起来,沙哑着呼啸出声:“胡说!不成能!你胡说!玉郎他——!”她浑身抽搐了两下,猝然倒了下去。
“阿妧厚颜,另有一事相求。还望太初表哥答允。”九娘看向陈太初:“阿妧几年前就教过相国寺方丈大师投胎转世一说。大师有言,若人逝去后,香火鼎盛,拜者诚恳,那灵魂自会觅得好去处。”
赵栩叹了口气:“既然王九娘是你mm的女儿,你一口咬定阮玉郎不会害她,那也许就是太后娘娘下的手了。她死得很冤,她——仿佛甚么都不晓得。”
九娘起家深深朝陈太初膜拜了下去:“表叔请勿作此言,是阿妧心志不坚,对不住太初表哥在先。正要向太初表哥请罪。”
烛火摇摆,阮婆婆转向赵元永,感喟道:“是啊,冤冤相报何时了。这么多年畴昔了,我劝玉郎放下算了,他不肯。若他再死了,大郎这辈子又毁了。”她握住赵元永的手:“大郎,若你能活着,听婆婆的话,不要管这些了啊,乖孩子,听话。这人间,哪有甚么公道,只要甘心不甘心。”
陈青定定地看着他,眼中垂垂凝集起厉芒,他深深吸了口气:“这统统,都是你的谋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