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妧跟着苏大师的步调, 眼睛一向在重视她的行动, 但是制止把全数的重视力都放在她身上, 而是同时重视本身的姿势，以免显得过分生硬。
四五个少女都围在苏大师的身边, 见她轻舒广袖，在乐工的共同下，做了几个简朴的行动, 因为决计放慢了节拍，更显得姿势伸展，意境悠然。
姜后笑道：“不拘是甚么，都是陛下对她的恩泽。依臣妾看，只要不是太重的犒赏就好。”
又说了一会儿的话，帝后便要筹办寝息了，阿妧向两人施礼辞职，与萧叡一起走出殿门。
不然就转头再补上？
气候有些冷，阿妧双手交握着藏在袖子里，走了两步，摸到了腕上的沉香手串，才俄然想起了甚么。
姜后也起家，向魏帝推让：“妧儿虽是臣妾的侄女，但才德鄙薄，又无尺寸之功，实在当不得如此名分。陛下的美意，臣妾与侄女都会记在内心。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过了好一会儿，魏帝却笑了，声音悄悄的，室内的氛围便蓦地松弛下来。
萧叡闻言愣住了脚步，转过身来。他站鄙人面，离阿妧有好几级台阶，现在正仰着头看她。
崔青蘅说着，已经拉过她的手，恰这时台上的少女见到两人行动，也在上面号召她们，叫着快来，阿妧便离了席位, 与崔青蘅一道徐行下台。
阿妧迟缓地长出了一口气，闻声他道：“你如果男人，有那乱政的本领，朕也就不封你了。可你一个小女人，即便是做了皇后，又能有甚么毛病？”说着便下了榻，抬手将她虚扶起来，“好了，此事不必再说。你再推让，朕可要活力了。”
魏帝的封赏来得过分俄然，让人猝不及防，阿妧的心机一下子被这件事占有住了，满满都是惶恐和不安，因此忘了先前跟萧叡说的投桃报李一事。
他起先稍稍倾身向前，与坐在榻上的魏帝一道在看一份竹简，听到姜后与阿妧出去的动静便直起家子，转头看她们一眼，等两人走近，向姜后行过一礼。
阿妧双手从衣袖里伸出来，捋了一下袖口，暴露右腕上藏红色的沉香手串，双目晶莹地看着他，唇角若含笑意：“我很喜好，感谢表哥。”
少女们躬身伸谢，苏大师侧身避过，本身先下了台子。
好久以后，不知是谁的一声喝采突破了沉寂。
但要说这好感有多少，够不敷得上崔青蘅所说的“喜好”二字，阿妧本身也是不太清楚的。
傍晚时下起了小雪，这会儿氛围中仍然飘洒着雪花，空中上积了薄薄的一层，还没有能够盖过门路，只是细碎的，像是空中上洒了一层盐。柳絮一样的雪花落地即化，剩下的便是还没有来得及熔化的雪沫子，脚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响。
“你们来了啊。”魏帝搁下了奏章，向姜后道，“朕今早还说，如果小阿妧的岁朝图能拔得头筹，朕也有赏。皇后替朕想想，该赏些甚么才好？”
她站在原地纠结了一会儿，方才跟她并肩而行的萧叡就往前走了几步。
崔青蘅扶住她的手臂，悄悄往上抬了一下：“停在这里就好。”
……
晚宴过后，未央宫的侧殿里，阿妧陪着姜后一起去见魏帝。
台上演出的是洛阳城里最驰名的一个舞者, 曾在城中献艺, 观者如山，此次应邀进宫为冬至宴献舞。
而方才回到洛阳的平原王，现在无疑就站在了政治旋涡的中间，阔别他才是最好的挑选。
阿妧仍跪在地上，脊背挺直，眼望着魏帝，语气诚心肠道：“陛下容禀，臣女远在荆襄，父亲曾是蜀臣，归于大魏也不过数载。但臣女也传闻过陛下曾下达的一道诏令，诏曰后族之家不恰当辅政之任，不得横受茅土之爵。此诏一出，天下皆称陛下贤明。现在臣女无功无禄，却要生受如此封赏，莫非不是与陛下的这道诏令相背了吗？万请陛下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