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死吧!”
她睁大眼睛,骇异地望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萧胤棠蓦地失声。
裴右安不但没有闪避,竟反而挺身迎上,噗的一声,剑尖深深刺入了他的左边肩胛,就在同一时候,电光火石之间,萧胤棠目中泛出的称心之色尚未消逝,裴右安一个反手,伴着一道迅如闪电般的青芒掠过,那柄短匕的匕刃,已然抵在了萧胤棠的咽喉之上。
就在这一顷刻,嘉芙心脏狂跳,眼眶发热,泪几欲夺眶而出。
嘉芙站在一处假山以后,睁大眼睛,看着月光下那两道以命相决的身影,双手紧紧抓住山石,连气都将近透不出来了。
萧胤棠没有说话,只高低打量了她半晌,眸光明灭,抬起脚步,朝她渐渐地走来。
章凤桐的身影僵住了,手中匕首,叮的坠地。
嘉芙没有后退,对上了他的目光:“萧胤棠,倘若我没猜错,你这个时候要我来,不过就是为了以我挟我夫君。即便你能得偿所愿,你的父亲将皇位传给了你,你也还是顾忌我的夫君。我既来了,便不会惮死。一个活着的我和一个死了的我,哪个对你更有效处,你比我更清楚。”
几近就在同一时候,嗤的一声,好像迅雷不及掩耳,森森剑气,已从裴右安的臂上划过。
萧胤棠仿佛有些惊怒,立即抬脚猛踹,只是那门安稳,一时竟踹不开。萧胤棠又拔出腰间所佩长剑,奋力砍斫,剑刃和铁索相击,夜色当中,溅出扑灭烧星。
“裴右安,上辈子,你就不敌于我,死在我的手里,这辈子,仍然还是如此!”
萧胤棠渐渐地抬开端,死死盯着门口阿谁身披大氅的人影,垂垂地,身材发颤,俄然从地上爬了起来,跪了下去。
……
“贱人!你这个贱人!我非要杀了你不成!”
月光肃杀,自青空倾泻而下,地上投出了一道被拉的笔挺的孤瘦身影。
他说完,回身出屋,锁上了门。
“你想从这密道逃脱,今后东山复兴?这道铁索,是用乌金所打,你是砍不竭的。”章凤桐浅笑着说道。
萧胤棠面色冰冷,挥手便拔出断剑,章凤桐随之扑倒在了他的脚下,半晌后,渐渐停止了挣扎,一只手还紧紧地抓着他的脚腕。
萧胤棠额头青筋暴跳,咬牙切齿,一字一字隧道。
“他病倒,我出来时,他还未曾复苏——”
“贱人!你给我出来!”
这一睡,便是一天一夜,他现在醒来,已是次日的深夜,嘉芙在他身边,一向伴到了现在。
他停在了章凤桐的身后,手中的那柄断剑,从她后心直直插入,贯胸而出。
章凤桐状若发癫,一边嘶声痛骂,一边挥动手中匕首,胡乱刺着树丛和石头,收回叮叮之声。
他嘲笑一声。
嘉芙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裴右安设她倒在了枕上,低低地叹了一声:“我的傻芙儿,睡吧,我没事了……”
裴右安当时之惊怒,莫可言状,不顾统统,日夜兼程入关,途中跑死了数匹快马,多日未曾合眼,终究赶到,当时体力,已是耗尽,被嘉芙抱住,松弛下来,再支撑不住,人才倒了下去。
那人青衣布鞋,双目望着火线,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
“你这……贱妇……”
身后俄然传来一道幽幽之声。
李元贵立即向萧列下跪。
萧胤棠停了笑,盯着嘉芙,唇边垂垂暴露了一种令嘉芙毛骨悚然的奇特的浅笑:“阿芙,说实话,你本日肯来这里,亦是出乎我的料想以外。你这是在向我刺探口风?你实在令我绝望。你不晓得,你这辈子,本来命定应当是我萧胤棠的女人,我也本该是这天下的天子。但现在,你既来了,我便也反面你计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