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孟夫人带着嘉芙再来看望叶婆子,叶婆子大要没半点闪现,暗中却愈发留意起甄家女儿,越看,越感觉她一言一行,无不充满心机,却不点破,反而比畴前和蔼了,客客气气,内心只恨不得能早些到达都城才好。
她这趟不辞劳苦南下,除了立威,别的负担重担,那就是替宋夫人暗中察看甄家女儿,看她是否另藏心机。先前嘉芙一向唯唯诺诺,瞧着就没主心骨,加上娘家职位这个软肋,如许的女子,即便嫁入裴家,当了全哥的后母,今后料也兴不出甚么幺蛾子,叶婆子本来已经放心了,但现在却又起了疑窦,盯着她的背影出了舱房,便叫甄家丫头出去,唤来本身带出的丫头素馨,低声私语几句,素馨点头,便跟了出去。
叶婆子接过荷包,捏了捏,知里头是银票,满口承诺,亲亲热热地送出了甄家母女,关门后翻开荷包,取出里头两张银票,见一张二十两银,另张十两,大失所望,嗤的一声嘲笑,撇了撇嘴:“我还道脱手有多风雅,二十两就想封我的口?也亏的拿的脱手。小门小户,也就只剩下这点见地了。”
叶婆子心中已如明镜,亮堂堂一片,赏了小厮几个铜板,打发走了,与同业的另个婆子道:“瞧瞧,甄家狐狸尾巴总算露了出来。也是亏的我有先见之明,不然几乎被这丫头给骗了!”
孟夫人知女儿刚去看过,便点头道:“也好,那娘晚些再来看她。”
儿子丧妻后,辛夫人便筹措起他的续弦之事,但现在的裴家,大不如前,新帝对裴家的不喜,明眼之人,哪个看不出来?都城里的失势人家,谁肯把女儿嫁来,何况还是做个后妻。
孟夫人做梦也没想到,本身预先备在荷包里的两张银票已被女儿悄悄给换了,只道那婆子收了本身五百两,在宋夫人面前,就算没有好话,起码也不会倒霉,送嘉芙回舱房,便放心拜别。
嘉芙收了笑容,稍稍提大声音,道:“娘,前头就是福明岛,明日便可到。我传闻岛上有个观音寺,我想去拜一拜。”
甄家因与二房孟氏的亲戚干系,暮年起就有走动,除了门庭不敷,其他前提,现在看来,再合适不过,儿子对甄家阿谁女儿也是对劲,若能娶进门,虽对宦途无大助力,但甄家有钱,恰是卫国公府现在的急需,实在就只剩个空架子了,要保持外头都雅,年年亏空,何况,低娶高嫁,以自家现在的情状,与其娶个要本身看她神采的儿媳,还不如娶甄家女儿进门,毕竟,裴家再不济,国公府的身份摆在那边,甄家再有钱,也要承仰自家鼻息。
宋家女儿畴前嫁给裴家长房次子裴修祉,几年前病去了,留下个儿子,乳名全哥儿。宋夫人膝下只这一个远亲女儿,女儿不幸去后,悲伤不已,对全哥儿疼惜如命。
叶婆子见她态度谦虚,到处以本身为大,内心对劲,鼻孔里嗯了一声,算是应对。
嘉芙不住地自责,说了很多的好话,临走起家道:“嬷嬷你好生歇息,我不扰你了,吃甚么喝甚么,固然叮咛丫头,船上都有。我不懂事,又没见过世面,等嬷嬷身材好了,我还盼着多教我一些事理呢。”
她转头看了眼身后,屏退了跟着的丫头,方低声道:“最好不要叫那宋家嬷嬷晓得,免很多生是非。”
出来几天,这日,船行到福建,风波微大,那叶婆子本不会坐船,来的时候,就受了些痛苦,这趟归去,又晕船不适了,嘉芙听闻,亲身去看望,出来,见她脑门上贴了个狗皮膏药,躺在那边,嘴唇发白,两眼直愣愣的,叫了声嬷嬷,面露体贴之色,坐到近前,拉住叶婆子的手,垂泪道:“满是为了我的原因,才叫嬷嬷你刻苦了,我内心实在过意不去,宁肯这苦受在我的身上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