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库房。”
裴元后当年薨后，天禧帝将她在此处养病居住过的这个禅院封起，只答应元后之母裴老夫人出入。中间虽已畴昔了二十多年，现在这位以辅政顺安王之身顺利即位的天子对裴家也是不喜，但对于先帝兼长兄的敕令，也不至于公开悖逆，故这所方位清幽的四合禅院，现在还是独为国公府所用，常日大门舒展，若老夫人要来，寺里提早得讯，则开锁打扫，预备驱逐。
“国公老夫人也在寺里？”
“不敢相瞒，我今早来此，就是为了找大表哥。我有一事，想向大表哥就教。”
嘉芙立在槛外，谛视着火线阿谁男人的背影。
嘉芙心微微一跳，脸上立即暴露浅笑，唤了声“大表哥”，声音柔婉，非常好听。
一个男人，正立于轮转藏经殿那口清幽的藻井之下。
看到她在那边，裴右安仿佛也没过于惊奇，还是站在原地。
她的声音很轻，仿佛胆气不敷。
“你所用龙涎，来自那边？”
甄耀庭脑海里立即闪现出昨日看到的阿谁丫头。虽不算本身见过的极品美色，但不知为何，只看一眼，便觉入眼，念念不忘，内心不由发喜，撺掇着嘉芙：“你快去，叫人给你通报一声。可巧在这里碰到，不去拜一拜，未免失礼。”
他顿了一顿，俄然问。
裴老夫人烧香结束, 略用了些斋饭, 毕竟上了年纪，显出困顿，裴右安便送她到禅房小歇。
但到了现在，她早就没了退路。她必必要压服他信赖本身，乃至引他帮忙本身，起码，不能坏了她的事。
“昨日玉珠来我家，临走前，俄然悄悄转给我一句话，说大表哥你特地叮咛她，让她叮咛我一声，今后不准再用现在的熏香。我听她的意义，仿佛我用的香，于人有害。我再问，她也说不出个以是然，说只是照了大表哥你的话传给我的……”
“你可晓得冻冰片？”
……
裴右安将老夫人的着袜双脚拢动手掌，渐渐按摩，半晌后，触感微暖，方扶她渐渐躺下，将双脚抬起，送到被下，道：“祖母安息吧。”
“何事？”他问。
二十多年前，天禧元后传染时疫，因当时疫病汹汹, 为免在后宫分散，被送到了慈恩寺里隔断静养。元后病体缠绵了一载不足，始终不见转机, 每况愈下, 最后不幸薨逝于后寺，因当时裴老夫人经常出入庙门, 故寺中和尚非常熟谙。
丫头看的有些吃惊，玉珠见状，朝她两人使了个眼色，带着一起退了出去。
但现在，真的让她找到了他，她却俄然又感到忐忑。几次张口想叫他，又闭上了嘴。就在踌躇之时，那男人仿佛发觉到了来本身后的非常，俄然侧过了脸，两道视野随之转来。
嘉芙点头。
“你可知，你于我祖母大寿之日，熏的是何香？”他问，两道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我能够肯定地奉告你，你用的所谓龙涎，实则冻冰片。全哥的病，就是因了你所熏的冻冰片而至。冻冰片不但是香料，在西域之地，亦可入药，但极少数人不耐此香，触及少量，便发不适之症，如误服，乃至危及性命。全哥便是如此。这就是为何他与你两次打仗，两次病发的启事。”
嘉芙咬了咬唇。
“之前父亲活着时，我记得偶听他有提及过，说是南天竺的一种香料，与龙涎性状类似，但不及龙涎好。”
“我小时候是来过几次国公府，但当时全哥还没出世，厥后这几年，我又一向在泉州为我父亲守孝，就算我晓得冻冰片不好，我又安知全哥不能碰触？”
他停了下来。一个槛外，一个槛内，中间相距七八步的间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