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氏惊得“嘶”了一声，连宋氏也咽了咽喉咙，偏过甚去，老太太更是恼得捂着胸口说不出话来。
说到最后齐嬷嬷连泪都没了，满眼都是恨。世人啧舌，想不到大要温润的人，内心却这般蛇蝎。大伙虽瞧不上大房，但对苏慕君还是有些佩服，她没了夫君，还放心守在江家，又摊上那么个作天作地的婆婆，却一点牢骚没有，摒挡大房，老是和顺待每一小我。
这一举一动，说好听了是憨态可掬，说不好听了，就是个贩子孩子，连起码的端方都没有。可想而知他常日里的教诲。
老夫人平复了表情，面色森寒，凌然道：“这孩子你不必再管了，就留在我身边，而后他与你再无半点干系。江沛，从今今后，你也不准再唤她一声娘亲，但你要记着，江璟还是你父亲。”
“这来由太牵强了，我又是何必呢？眼下这环境我巴不得大房有个后，大房有后，我也能抬开端来不是。何况我也不是没有依托，我另有我儿子江沛，我们母子相依，一样过得很好。”
“哦，你但愿曾祖母长命百岁？”
“你好，他可一定好。”说罢，归晚朝门外喊了一声“沛儿，出去。”便瞧着江沛一溜小跑奔了出去，乍然见到正堂里这么多人，有点懵，随即反应过来，伏地给老夫人叩首存候。
老太太没忍住笑了，江沛却拧着小眉头一本端庄道：“这是我遵循《周易参同契》炼的，炼了好久呢！”
小丫环笑着接过来，老夫人又问：“沛儿为甚么要给祖母炼丹啊？”
“哦，是吗，沛儿故意了，曾祖母收下了。”说着，老夫人拈起来，谨慎地放在了空茶盏中，交给了贴身丫环，叮嘱道，“可要收好了呀。”
齐嬷嬷抱着江沛，头低得更深了，双肩微抖，跟着江沛的抽泣声，也抽搭起来。随即，她抹了一把鼻子，一把扯开了江沛的外衫，剥开了中衣，小江沛的后背暴露于众，后背尽是新旧的伤，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是青紫，乃至都瞧不出都是如何伤的。
齐嬷嬷垂目没敢吱声。
归晚没应她，眼神里倒是一句“你说呢？”
归晚冷不丁地抛出一句，话语毫不包涵，乃至有些无情，直直往民气窝子里戳。大房不幸便不幸在有两个孀妇，在梅氏和苏氏面前，世人连江懋和江璟父子都不敢提，恐怕惹她们伤感。可归晚这句话，比提这二人还过分，的确是把人伤疤揭开示众。
老太太没看在眼中却没提，笑问：“这是甚么呀。”
大房本就过得与世隔断，这孩子又是大房领养的，平时很少走动，江老夫人也不是常能看到。不过虽不常见，她还挂念着有这么个小东西，常常云氏分派各房月例用度，她都会提示为他多备一份，别亏了孩子。
“祖母，我错了，都是我的错。可我也是无法……这个家，我真的无依无靠，我没丈夫，没孩子，我独一倚仗的便是母亲……自打父亲和夫君去后，母亲脾气乖戾，您是晓得的，我在大房每日都提心吊胆，战战兢兢，恐怕行差踏错招来婆婆的记恨，她如果容不下我，这沂国公府我底子没法待……我，我不得不听她的啊……”
余归晚冷哼了声，“大嫂，是不是胡说八道，也得让人说完了再辨吧。”说罢，让齐嬷嬷持续讲。
“因为你没孩子。”
苏慕君话刚落，江沛锋利的声声响起，他挣开老太太双臂，跑畴昔扑进了齐嬷嬷怀里。“不准打我嬷嬷，谁也不准打我嬷嬷。”说着，眼泪一对一双地落，委曲得民气疼。
“不可！”
苏慕君被伶仃，她指着归晚怒道：“你甚么意义，你的意义是我给你下的药，我害的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