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拙言定睛，那群光鲜迷醉的男男女女中，庄凡心是那么的夺目，深切的五官不惧任何强光，只显得愈发立体，他带着第一次跳舞的青涩，拘束敬爱，然后热了，沁出一层闪光的汗水，行动和音乐越来越符合。
“冰淇淋熔化了。”庄凡心盯着蛋糕，隔着毛巾蹭顾拙言的手，“和之前一样好吃吗？”
唔……
跳舞操琴，一股脑做完了，现在撞上顾拙言的目光才感觉难为情，庄凡心顶着红脸蹭畴昔，往顾拙言怀里栽，赌一把对方会推他还是抱他。
他用了“谅解”这个词，十年前的脆弱放弃,那一通摧心肝的电话，以是他和顾拙言重修旧好的前提是，顾拙言谅解他。
酒吧里有两间小歇息室，混乱狭小，办事生们偶尔会睡觉，夜深散场，顾拙言抱着庄凡心去内里歇息。
齐楠开着一辆牧马人，顾拙言和庄凡心坐前面。途中，庄凡心抱着蛋糕盒子和齐楠说话，哪片老修建拆了，某家老店搬去另一个区，班长做了大夫，现现在后代双全……
他寸厘不让地盯着顾拙言的瞳孔：“你喝我炖的汤，我就想每天和你一起用饭，我在你家刷牙，就想多放一只漱口杯，你在厦门，我想让你来榕城，你来了，坐在这儿，我就想不穿衣服看看你的反应。”
“阿谁……”庄凡心看向顾拙言乞助，谁料顾拙言也看着他。
庄凡心抓着话筒架走到墙边，那儿摆着一架小钢琴，他咣当坐下，掀琴盖，随便试了试音。苗条的十指在琴键上放好，他严峻得双鬓冒汗，也幸运得如愿以偿。
过往的知觉在重生，庄凡心对他的好，明着的，暗里的，全叫他想起来。
他和乐队的主唱私语，筹议着甚么，而后握住话筒架，说：“想借这个处所给我朋友吹奏一曲。”
顾拙言和庄凡心一起点头，夏维想当然地催，你们抓紧啊。
分开天中，街下水泄不通地堵着，穿行一半时瞥见一楠光阴正在停业。顾拙言和庄凡心奔着那儿，推开门，铺了新地板，桌椅也换了，但墙上还是庄凡心画的画。
那点妒恨如原上的野草，烧不尽，吹又生，只言片语便能燎烧成旺火。庄凡心熏熏然，说：“没和别人乱来。”像是藏着甚么，不正面答，“我们东方人，含蓄。”
天中关着大门，能瞥见操场一隅有门生拿着笤帚兵戈，是十年如一日的周末大打扫。顾拙言和庄凡心走到门口，说是看望教员，押上身份证，并肩迈入了昔日的校园。
庄凡心点头，扭归去穿衣服，一条裤子就两只腿，他却六神无主地套了好半天。顾拙言去窗口立着，摸支烟点上，脸上不喜不怒很平平，实在吸吐了七八辩才把内里的燥火散清净。
“把还的书分类放好，编码，帮手挂失。”庄凡心竟然记得很清楚，“每天午休去，因为忙完能够躺歇息区的沙发，以是特别多人申请。”
其他客人很恭维，鼓掌大喊，让他唱一首。
“吃，”庄凡心说，“要夏季的初恋。”
这还真不晓得，顾拙言问：“志愿者都做甚么？”
借着微光酒气，他的确要把庄凡心给吃了。
顾拙言从未体味，定了定，回神时庄凡心丢下他走出去一截。他抬腿跟上，到花圃的甬道，树，繁花，比十年前修整的更标致。他却没看榕柏棕榈，不瞧风铃茉莉，只望着庄凡心投在细碎光斑中的剪影。
他诚笃地坦白，安然地自嘲：“我现在变得……挺坏的。”
庄凡心扎低脑袋,埋在顾拙言的肩头深深地呼吸几遭，再抬脸,他说：“但你给我机遇追你，我聘请你，你没有回绝，我碰到困难你想晓得，我求你来榕城，你就过来了。”他呢喃出结论，“你老是对我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