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生想完,立即来了劲儿,拽着鱼网就朝自家院子走去。言婶赶紧跟上,走几步拿脚踢一下梅阁的鱼尾巴,帮丈夫省力量。
谢冬清悄悄推开门,蹑手蹑脚走了出来:“梅阁……你,你疼吗?对不起,你再等一等,等他们早晨睡着了,我来放你走。”
见她是这类反应,言婶立马镇静起来,凑上前去说:“看你一个小女人也不轻易。我也不问你这鱼是哪家男人帮你打的了,麻子婆娘如果问起来,我也不会奉告她。不如你把鱼分我们家一半,等我家海生返来后,我跟他筹议筹议,让你明天搭着我们家车趁早市。如何样?对你好吧?”
院子里叮叮咣咣,两个女人骂骂咧咧,三个五六岁摆布的男孩子也学着母亲,一边抢鱼一边骂人。
谢冬清忍住泪,艰巨地回了个浅浅的笑容。
麻子媳妇还没走到门口,就扯着嗓子骂了起来。
麻子歪嘴笑着:“哟,冬清啊,没想到你还挺值钱的啊!哈哈哈哈哈哈,怪不得不让村里的叔叔伯伯们帮你,敢情是有背景了啊!”
“嘿,小妖精,管你甚么事!”言婶抱着傻儿子,理直气壮地嚷嚷道,“我手上抱着我家儿子,不消脚踢难不成还用脑袋踢?”
海生咽了口唾沫,俄然想到,如果他当了村长,他就能让谢冬清再醮给他,到时候生他个十个八个大胖小子,看哪个还敢笑话他生不出好种!
“我明天出海时在礁石那边撒了网,没想到这个东西本身撞了出去,估计是想逃没逃脱,网全缠身上了。我返来收网时,差点被吓死哈哈哈哈,你说这玩意该如何办?这玩意没法吃吧?”
麻子婆娘比划道:“也不晓得拿甚么换的,不干不净的……”
“那可不!说不定还能让你当个总村长呢!咱这片海疆今后全都归你管!”
满载而归的好表情,一下子降落了下去。
谢冬清愤恚道:“好好走路就是了,为甚么要踢他!”
麻子婆娘立即帮腔道:“是啊!你们还不晓得吧,这丫头勾搭别村儿的男人给她了一条这么大的鱼呢!”
“那你就时不时往他身上浇水不就得了。不过费事的是,你如何把这怪鱼送到县里去,又没那么大的缸子放他。”
对,他如果能当上村长,他就不消再出海打渔了,每天让村民们给他上供就成,他们家也不消看人神采,他儿子就是下一任的村长,再没有人敢嘲笑他生了个傻儿子。
“既然抱着孩子,那就不要踢!”
她踢第二下时,谢冬清快步上前,挡了下来。言婶那一脚踢到了她腿上,力道不小。
海生应了声,端着碗,一边走一边吃。
听到她们说要分银鳕鱼,谢冬清再也忍不住了,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她冒死按捺住本身的哽咽声,委曲地站在屋子中心,揉着眼泪。
言婶站着看了一会儿,感觉无趣,便要回身回屋。走了两步,她俄然又折返来,问道:“你明天是不是要把这些拿去早市卖?你家又没板车,你筹办借谁家车去?”
谢冬清本想先一步回屋子,但是却不舍梅阁。
我想分开……
岸边已经围了一大群人,谢冬清奋力挤了出来,看到了鱼网里的人鱼。
“哟哟哟!瞧你那模样!”言婶声音立即锋利起来,“小妖精,美意借你用你还不要,巴巴赶着去祸祸别人家男人,村长跟他家儿子待你那么好,谁不晓得如何回事啊,你跟他们家男人说不定早就勾搭上了,呸,不要脸!”
海岸边仿佛格外热烈,谢冬清听到了留在渔村的女人和孩子们惊呼着跑向岸边的声音。
她鼻尖通红,较着是刚哭过。梅阁心中一阵酸楚,好久,涩声说道:“是我对不起你。拖了这么久也没能救你出去……你再等一等,我必然会让你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