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船的,买票的,接人的,候船的,做小买卖的,踏三轮车的,另有倒卖船票的,形形色色,熙熙攘攘,让这个在行政级别上只是一个村的白龙港热烈不凡。
“那你不成无家可归了么。”
现在不在江上,船舱里的油污水也不是本身的,韩渝不美意义跟人家谈钱,干脆坐在阴凉处看着他们抽。
“章叔,是不是有事?”
“叨教你是……”
客运船埠售票厅和汽车站前的广场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人声喧闹。
宿舍里有床,有书桌,有柜子,有椅子,有电视机,唯独没镜子。干脆走出宿舍,站在走廊里,帮窗户玻璃当作镜子使。
章明东高低打量着,又忍不住笑道:“真挺称身的,白龙港汽车站劈面有拍照馆,你不是要去买东西么,就穿警服去,趁便拍个照。第一天上班,第一次穿警服,拍张照片纪念,将来翻出来看看很成心义。”
“你上午是不是骑自行车去的,穿的是不是礼服?”
“你是公安?”
“不消谢,举手之劳。”
指导员要插手一个打算生养的甚么会,也骑着自行车走了。
韩渝不解地问:“他们为甚么把户口簿藏起来,为甚么不让你去派出所上户口。”
“熟谙,我之前去过白龙港。”
“你好你好,我不抽烟。”韩渝婉拒了他的美意,笑问道:“听口音你不是我们陵海人。”
“别上纲上线,我挣的是辛苦钱,群众日报都说像我们这类长途贩运的不是投机倒把。”
“你做甚么买卖。”
“是啊,无家可归。”
“认不熟谙路?”
有人帮手就是不一样,等把东西拿到修船的河滩,收油污水的划子已经到了。
人家把油污水收归去仿佛能提炼,也不晓得能提炼出来甚么。
韩渝猎奇地问:“你现在甚么户口?”
想到这些,从速去买东西,回所里做饭。
但把舱里的油污水让他们抽走,总比直接排入白龙河好,并且他们有泵,抽起来很快,很费事。
“平时收鸡蛋卖鸡蛋,秋粮上来收新米卖新米。”
韩渝从善如流,拿上一个布袋,下楼骑上自行车直奔白龙港。
“早晓得有人收,应当等人家把油污水抽走再把拖轮弄登陆的。”
恐怕面前这个小公安不明白,黄江生浅笑着解释道:“就是在陵海收,搭去东海的顺风船,运到东海去卖,赚点小钱糊口。”
韩渝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你是知青?”
“话说你是男公安,如何穿女公安的礼服?”
“不影响,他们有油泵,油管很长,应当够得着。”
“我每天在河边,我帮你留意。”
沿江派出所是要保护长江北支航道陵海段治安的,作为沿江派出所的民警,不能总呆在白龙河边,只要进入长江才气真正保护江面上的治安。
韩渝摘下大檐帽看看警徽,又侧头看看肩章,再看看老章同道身上的警服,摸着领口问:“章叔,我的领口如何跟你的不一样。”
韩渝清算好宿舍,铺好凉席,支起蚊帐,本想拿上钥匙,下楼骑徐三野借来的自行车,去白龙港买锅碗瓢勺、油盐酱醋,再买点菜,毕竟接下来要本身开伙。
韩渝去拍照馆花两块钱拍完照,没急着去买东西,骑上自行车来到距船闸不远的江堤上。
“你还真见过我,我上午是去过。”
黄江生很夸大地拍拍屁股,苦笑道:“北疆那边签发的户口就在我口袋里,本来有机遇报户口的,成果我那两个哥哥见我返来了,把家里的户口簿藏起来,不让我去派出所上户口。”
黄江生则感觉这个小公安成心机,似笑非笑地说:“我上午在白龙港汽车站门口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