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五说:“你平时就胆量小,莫疑神疑鬼。”
吴彬说:“你个哈绰绰滴,莫恐吓人。”
李大师从他手里接过那只鸡,头一扬,冲我们几个一摆手,说:“你们四个,跟我来。”
李大师叮嘱我们不能大声说话,便打动手电,抱着鸡走在了前面,一副不成一世的模样,我心中对此人实无好感。
远处的天涯,不时有活动的闪电一划而过,很久,传来一声闷雷。
朱厚说甚么也不肯抬前面了,和吴彬换了下位置。
祠里透出昏黄的光,袅袅烟气从门口飘出来。李大师喊了一声,陈木升便迎了出来,前面跟着陈阿旺和李大师的两个门徒。
俄然,我感受有一股寒气顺着木杠传到肩头。就听木杠那头的朱厚说:“吴彬,你个哈儿,老是摸老子屁股做啥子嘛?”
朱厚转头望了望,说:“咦?奇了怪了,我感觉刚才有人摸我的屁股,不是你是哪个嘛?”
“祭坛备好了吗?”李大师问。
李大师早已擦去了额头上的鸡屎,看起来很有些愤怒,他一转头,见我正在偷笑,便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陈木升对我们说,大师抓紧七(吃),七(七)完了去江边,都别喝多了。
“大,大师,真是对不起。”陈木升抹着汗水,难堪的说。
阿五咳了一声,刚想说话,李大师扭头低吼道:“都别说话,走快点。”
“抬起棺材,走吧。”李大师说。
王顺那所帐篷,孤零零的立在江边,内里黑乎乎的。想起前天早晨还跟他们在内里喝酒,我内心一阵酸楚。
不一会儿,我们就来到坟坡。透过江面昏黄的水雾,只见对岸装点着稀少的灯火,就像洒了一把星星。远处望去,连缀的群山,像是有人用墨笔在六合间画了一道道粗黑的线。东江从江西发源,流入广东,上游山脉很多,阻住季风,充分的降雨,津润着珠三角。
李大师这副打扮唬的我一愣,看模样,此人真有些道行。他那两个门徒,看起来和我普通年纪,点头哈腰,极是恭敬,神情间却带着几分痞相。陈木升父子站在一旁,看起来很有些忐忑不安。
走进祠里,只见正中摆着一张香案,案上供着一只猪头,两旁是几盘生果。
我鼻子里闻到一股焦头发的气味。
陈木升带我们来到屋檐底下,只见靠墙放着一只大承担,另有一捆绳索,两根木杠,四把铁掀。陈木升提起那只承担,递到我手上,鼓囊囊的,挺重,不知内里装的甚么东西。朱厚扛起铁掀,吴彬二人拿起绳索和木杠,我们便解缆了。
“铁掀跟承担哪个拿?”朱厚问。
李大师那两个门徒跟在他背面,矮个子阿谁哈腰帮他掀着道袍的下摆,那行动,就比如李大师放了个屁,憋在袍里出不来,帮他翻开,让屁散出来。非常风趣,我不由悄悄好笑。高个子那门徒手里端着一只碗。李大师不时伸手出来在碗里蘸一下,向棺材上弹去,偶然弹到陈阿旺身上,他便猛一颤抖。不时有阵阵酒香送过来,看模样,碗里盛的是酒。
李大师看了看,赞成的点点头。
来到屋里,我们就像一群乞丐似的,被领到一张小桌前坐下。
李大师叮咛我们抬棺材时,朱厚才回过神,想起之前的一幕,有点打退堂鼓。陈木升从口袋里取出一叠票子,给每人发了两张,朱厚这才一咬牙走上前。我也得了两张,心想,明天能够请晨星去用饭…(阿冷抬棺仍不忘泡妞,当属奇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