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个时候,便见分晓,满地骸骨,另有躺地哭泣的狼群,滚烫的血,染红了山谷的灌木。
常青微微莞尔,像多年前普通,她与飞衡比肩而战,将后背,交于相互。
没有回应她的题目,他回身,走在她几步外:“你赶了好久的路,先用膳吧,我让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炊事。”
燕惊鸿久久难以平复,看了她好久,却只说一句不由心的冷语:“归去以后,我定绑了你,让你哪也去不了。”
“娘娘!”燕七难堪,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他熟视无睹,取了箭矢,上弦,用力拉弓,箭尖一抬,对准远处,拉满,乃至用了内力,紧绷的弦,一触即发。
是她,却不像她。
她幼时入府,垂髫稚龄便入了定北侯府暗卫之列,她为他、为定北侯府历了数十载腥风血雨,杀人无数。却也是他,一次一次将她推到风口浪尖。
“飞衡,半月了。”常青侧卧榻上,腹部微微隆起,望着殿外月夜,声音染了秋夜的凉,“他还没有返来。”
“恩!”
一声哀嚎,顿时,蠢蠢欲动的狼群暴动,一拥而上。
不惧存亡,却满腹心机都放在了常青身上,燕惊鸿到底是傲慢,还是笨拙。
本来,她有备而来,赴定北侯府的鸿门宴,不过是为了顺藤摸瓜。
暮秋之际,乍暖还寒,北魏阵势偏北,夜里,甚是阴冷,日落未几时,天便完整昏黑。
她不疾不徐,手腕反转,便卸了池修远部下的力道
一声痛呼,池修远后退了两步,剑入胸膛,血液溅出,他一口血喷出。而那箭矢,掠过了常青的手臂,划破了衣衫,微微染红了一角。
她负剑,回身便走。
她说,如果你出事,我一天都不会多活。
近三十名燕宫亲卫,个个以一敌百,皇后娘娘就更不消说,若真要动起手来,只怕这凤栖宫都要掀了,这还事小,万一一个没留意,伤着磕着了皇后娘娘和她腹中的龙嗣,那就真不得了了。
树影摇摆,常青踩着班驳,缓缓走近,微微扬起下颚:“我曾觉得,我再也不会回定北侯府了。”
燕惊鸿哄她:“听话。”
燕惊鸿轻笑,常青啊常青,总如许让他惊心动魄。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谭副将急红了眼,“侯爷,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池修远的行动一滞,回眸,瞥见了常青。
腹背受敌,燕惊鸿却那般安闲自如,冷若冰凌的眸,睃向池修远:“你将她如何了?”
狼群围攻,不成近取只能远攻,放弃了兵器,与自寻死路也无异。
语气熟稔,便好似曾经。
“侯爷,”她打断他的话,语气微冷,“是你亲手把我推到了燕惊鸿身边。”
池修远自嘲地笑笑:“是啊,这些天我一向在想,到底是那里错了。”步步为营,多年策划,却落得一败涂地的地步,他似叹,“我做的最错的一件事,便是将你送去了大燕。”
飞衡后背的朱砂,恐怕便是那存亡蛊的子蛊。
呆愣了好久的池修远这才回过神:“何事?”
“你还是来了,为了燕惊鸿来了。”敛下的眸,青影沉沉,他看着常青,微微发怔。
燕惊鸿问:“你要甚么?”
燕七挡住殿门,咬咬牙:“部属恕难从命。”对着殿外大声令下,“拦住娘娘。”
为了常青,燕惊鸿竟然连命都不要,池修远俄然便笑出了声,如许的男人,难怪常青会动心呢。
那箭的对准的方向是……
“庇护陛下!”
“我与你一起去。”
燕惊鸿点头发笑,他的皇后,可真不听话。不再用心,与常青背对,尽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