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能不疼,肩头那一剑,刺穿了肩胛骨,虽不致命,却伤筋动骨,她却道不疼,紧紧抿着唇,惨白的脸上,满是盗汗,她一声不吭。
常青未曾踌躇:“好。”
北魏三十六年,两军于周洲对垒,池修远命常青挂帅,燕军大败定北军。
燕惊鸿抓过她的手,亲了亲她的手背:“常青,我会疼。”声音嘶哑,字字晦涩,他说,“常青,我心疼得难受,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长福看看燕四,一脸悲怆:“你可晓得你重创的那位主将是何人?”
北魏三十七年,俊疾山一役,常青出兵五万,燕惊鸿不战而退。
常青抬眸,看着池修远。
池修远走近,坐在床边,将榻上的狐裘为常青披在肩头:“常青。”
定北侯府,本日,格外清冷,常青树下,池修阔别去常青。
“那是皇后娘娘。”长福叹了口气,拍拍燕四的肩膀,节哀吧。
“她的兵器但是一把青铜古剑?”
留着性命返来……
“为何?”燕惊鸿颤动手,悄悄碰触她肩甲的伤,眼眶,竟微微红了,“你清楚晓得我舍不得伤你,为何还要瞒着我出战?”
常青抬手,覆在他脸侧,她问他:“你那里不好?”
府中多数人惊诧,毕竟,池修远最心疼女眷,不是同胞的凌华郡主,而是常青,他怎舍得送常青去当俘虏。
十月十一,燕军驻守魏都城外,青帝亲临,侯质子与俘虏返国。
半月后,魏光世子择北魏世家女子七名,以俘虏之名,赠送燕皇。
“常青,”他沉默了好久,只道,“留着性命返来。”
十今后,炎帝昭告天下,割城池五座,战马千匹,遣明荣公主赴大燕为质,两国停战。
这个女子,这个他视若生命的女子,他的常青,老是如此孤勇,为了所护之人毫无保存,以命相搏,若得她衷情,何其有幸。
夜凉如水,烛芯轻摇,帐帘被掀起一角,有风漏出去。
燕四吃惊:“陛下如何晓得他的兵器是甚么?”话刚落,身侧卷过一阵冷风,耳边便砸过来一句杀气凛然的话。
“她如有事,朕必然将你碎尸万段。”
七今后,定北雄师退至漠北,驻留一夜。
一个月后,魏光世子世袭侯府爵位,因老侯爷还在丧期,便没有行祭礼,当时,定北侯府的常青树,正翻了新芽,新侯爷掌权后,下的第一道令,便是将常青与云渺两位近身侍女送去大燕。
大略是来得急,燕惊鸿的额角,有精密的汗,着了一身红色的战甲,衣角染了灰尘。
两世为细作,这个弃了她两次的定北侯府,她不要了,常青树还是,只是,自此,再无定
碎尸万段,尸万段,万段,段……
她侧眸看着他,墨黑的长发铺满一枕,惨白的唇,有力的咬字:“因为我要大燕大胜,我要万无一失。”深黑不见底的眸望进燕惊鸿的眼眸深处,常青说,“我要你大胜返来,带我回大燕。”
三今后,定北侯世子停战乞降,烽火停,烽火灭,两军暂退。
常青点头:“不疼。”
常青只是淡淡而凝眸,不喜不怒着:“侯爷,我若踏出了这个门,也不再是定北侯的常青了。”眸光,无波无澜,她摇点头,“回不来的。”
自古女子为俘虏,多数是为奴为婢,亦或是供人亵玩,极少能博得盛宠,毕竟是敌国的俘虏,可贵信赖。
次次如此,她若战,他便降。他那里不好呢,他啊,就是太傻。
常青起家,靠着床榻:“世子。”
她老是如许,哑忍,将统统伤口藏起来,单独接受。
他便也只敢如此苛求了,因为池修远比谁都明白,此去一别,也许,就是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