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笑：“这就对嘛。”
燕惊鸿蹭了蹭她的脖子，还是有些不安，语气闷闷的：“五天。”足足五天，担惊受怕，叫他一刻都不得放心。
尔尔殿下那叫一个眉飞色舞，转头瞧了一眼：“父皇，御书房的折子，我会差人送去凤栖宫。”
“惊鸿。”
大燕八十七年，十月，北魏秦家军投诚，青帝以上宾礼待，亲授帅印，特准秦家拥兵守城。
大燕九十七年，冬，青帝退位，携皇后常青归隐贩子，太子燕倾尔即位，年仅九岁。
燕惊鸿沉默着，如有所思。
一意孤行的呆头鹅！
他蹲下，握住常青的手：“常青。”
“嗯嗯。”眼泪说收就收，尔尔刹时就欢欢乐喜了，“母后，我饿了，我们去用膳。”
他只是算准了燕惊鸿会替她挡，却漏算了她不要命地护住燕惊鸿。他并非要伤她，以是，在最后，他的箭偏了三分。
林劲不甚明白，为何没有常青的，常青也是定北侯府的暗卫啊。
他爱江山，只是，她晓得，他一向都疼她惜她。
常青哽了喉咙，一言不发。
怕她再也不展开眼看他。
“要打要骂？”秦若勾唇，“叛国投敌如许的大罪可不是吵架就能了事的。”
还小？呵呵，昨儿个还将右相大人训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
燕惊鸿扶着她的肩，擦了擦她的眼泪：“没有，你没有负他，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你莫要怪本身。”
几近定北府统统的暗卫都种下了存亡蛊，唯独，没有找到常青的母蛊。
其他影象，却如何想也想不起来了。
秦若笑得深意：“不得抵挡。”
燕惊鸿叹了一句：“他终归对常青狠不下心。”
燕惊鸿抱住常青的腰，狠狠瞪畴昔：“放手。”一拂袖就要甩开尔尔。
甚么意义？池修远莫非将常青的母蛊一早便毁了？林劲惊奇，这池修远对常青，却也当真偏袒珍惜。
飞衡有些不知所措。
大燕九十二年，春，青帝欲携章华皇后归隐山川，召令朝臣，辅太子瑛摄政。
尔尔掩面，揪心，撕扯着胸口的衣衿，悲伤欲绝，哭得声嘶力竭：“母后，母后，你好狠的心啊。”
她走近，蹲下，坐在池修远身侧，他却躺在血泊里，插在胸前的剑，直直立着。
他说：“常青，我身后，将我葬在定北侯府的常青树下，不要立墓碑，把这把剑留下好不好？”
同月，五十万燕国雄师，攻入北魏，烽火燎原。
常青哭着喊着：“这一世，是我负了他。”
“不要怨我，不要记恨我……”
常青悄悄点头：“他不会害我。”眼泪，溢出了眼角，微微哽咽了喉，“惊鸿，我要去送他最后一程。”
他瞳孔涣散，看着黑沉沉的天，仿佛回想起了甚么，有微光在跳动。
常青推开燕惊鸿，牵着尔尔的小手。
“嗯？”他拍了拍她的背，行动轻柔。
“远之。”
她应他：“嗯。”
她微微点头，偎在燕惊鸿怀里，缓缓合上眼，渐渐轻语：“惊鸿。”
“你应我一句，常青。”
才四岁的孩子，玩起朝政来，一溜一溜的，恰好到了常青跟前，倒像个普通孩子，经常撒娇奉迎装无辜。
燕惊鸿亲了亲她的眼睛：“今后不准这么吓我了。”
燕惊鸿完整熟视无睹：“飞衡，把他抱住，拖走。”然后抱住常青的腰，表情大好，“常青，我们走。”
“折磨你，践踏你，榨干你！”
她说：“两辈子太久了，我都忘了，只记得那年春季，你说，从今今后，我便唤作常青。”
手，俄然垂下，他缓缓合上了眸，躺在赤色里，再也没有展开眼睛，月光映出了他眼角的晶莹，缓缓滑落，滴在冰冷冰冷的石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