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谁处所的人,先生不该招惹的。”
锦月视野从南宫霖身上移开,便看到温馨沉稳的钟灵和笑容盈盈的毓秀,明显是双生子,可这脾气却大相径庭。
“慕蜜斯,不是巧哟,我家谷主但是尾随你的马车而来的。”
操琴之人怔了半晌,抬头闭上了眼睛,顺着眼角留下两行清泪,锦月感觉他有千言万语要问,终究却甚么也没问,附身抱起了掉落的桐木琴。
“这曲子月曾听人用短笛奏过,当时已觉到了极致,未曾想先生技高一筹。”
“她~现在~好吗?”
锦月淡淡的垂下了视线,那琴音传达出来的思念如同一缕挥散不尽的青烟,绕在心间,不知是她琴技高超,还是弹的过分用心。
“《归故里》”
“月来此是想就教先生,方才所奏的是甚么曲子?”
“玉菊公子,好巧。”
脚下的落花被沉重的步子踩踏的沙沙作响,那一抹苦楚的背影落在眸中,分外的凄楚。
“在那里,能活着,或许算好吧。”
“情到深处,知悔不肯悔。”
“若蜜斯能再见她,请帮鄙人带句话,就说桐木琴断,故里待还,中间藏之,无日忘之。”
比及那人的身影完整消逝,锦月收回了视野,明眸流转之时,在绯色桃林以外看到一抹月白,撞上一束清冷的目光,那目光极其的专注,专注的让她有无所知从之感。
简短的一句话,那人却说得断断续续,含混不清,锦月想到了那日宫中见到的女子,容颜尽毁,双腿已残,能够也是以,才在那尔虞我诈的皇宫里获得一份安稳,如许好还是不好呢?
锦月率先开了口,南宫霖神采如常,唯独走过来的脚步顿了一下。
“是鄙人扰了蜜斯赏花的雅兴,该道歉的是我才对。”
但这专注只是逗留了一瞬,转眼便换上一股只要山川之间才存在的淡然清和,温润如玉的面庞,清雅似菊的神态,在这片灿烂的桃花林中闲庭信步而来,让人错觉得面前便是九天云际偶遇的神仙。
那人爱恋的用手掌拂过那桐木琴,低着的眉眼透着浓浓的眷恋,他顿了好久才昂首浅笑着搭话。
想到宫中那人现在的近况,锦月心中一颤,禁不止在想,若他真的见了她,看到她容颜不在,身残体弱,韶华殆尽,还会是这句中间藏之,无日忘之吗?还能够对峙情到深处,知悔不肯悔吗?
啪的一声,那人怀中紧抱的桐木琴掉落在地上,那人眼眸瞪大,惊诧的看着锦月,薄如蝉翼的嘴唇节制不住的颤抖,好久说不出话来。
那人抱琴立足转头,隔着一层灿烂的花海,那份浓烈的情思不堪负重,仿佛下一刻就要将那薄弱的身影压垮。
锦月的目光扫过那人紧紧抱着的桐木琴,似是很珍惜,想必这琴是他钟爱之物。
锦月凝眉低下了头,她向来不是多事之人,不知是他的一往情深,还是那比起弦阳毫不减色的琴技,尽然让她不忍心回绝他所托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