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王府。
“是一辆破褴褛烂的马车吧?”宁霏朝西边那条路一指,“往这边走了。”
许心心骇异地睁大眼睛,一转头,就看到路边的树下,一个十三四岁,面貌甜美敬爱的女孩站在那边,穿戴一身利落便利的短装,身边摆着一个装满药草的药篓。
沈醉背后肩胛上中的那一箭没有伤及关键,不然从京都一起颠到这里来,小命早就被颠没了。不过也挺严峻的,不及时救治的话,光是流血都能流干了他。
宁霏在前面望着两条路,笑了一笑。
这少女面貌清秀,肤色乌黑,固然身上穿的是一身粗布衣服,但一双手白嫩纤细得如同削葱根普通,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金尊玉贵地娇养出来的令媛大蜜斯的手。
她这时候也认出了许心心,走上前来:“许蜜斯如何在这里?”又朝马车内一看,吃了一惊:“这是……沈公子受伤了?”
许心心已经尝过这类滋味。她嫁给谢逸辰,全天下人都感觉她结了一门好婚事,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睿王正妃身份高贵。但在睿王府的那几个月,是她最痛苦的一段日子,若不分开的话,这辈子都会这么痛苦下去,乃至更糟糕。
不一会儿,前面公然呈现了一批骑着马的府兵,身上都带着理南王府的徽记。
沈醉后背上的那枚箭头很快便被她用小刀剜了出来,然后缝合伤口,上了药,简朴包扎上洁净的布条。这时候马车还在持续往前行驶,一点都式微下。
宁霏上了马车,让辛夷在前面驾车,本身进车厢给沈醉措置那处箭伤。
他们之前凡是有事,常常是进皇宫和德贵妃一起商讨,但现在德贵妃被建兴帝半禁足在德瑞宫,谁也求见不了,只能舅甥两人在这益王府见面。
“沈哥哥!醒醒!不能睡!”
前面的车厢里,半躺着一个受了伤的青年男人,一样也穿戴浅显百姓的粗布衣服。左火线的肩胛处中了一箭,箭杆已经被折断,但箭头仍然留在肩胛里,半边身上都染满了流出来的鲜血,一滴滴地落到马车的地板上,又透过地板渗入下去。
府兵们纵马朝西边那条路上追去。
京都郊野,入夜时分。
“……”
许心心终究还是再次落下了泪。
她之前是一个娇生惯养,不谙世事的令媛大蜜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洗脸水都有人打好了送到面前,不消她为糊口操一丁点的心。
他后背上那一箭,就是临时分开许心心去买衣服的时候,被理南王府府兵追上射中的。现在前面也另有多量的府兵正在追逐他们。
理南王府立即派出府兵追捕沈醉和许心心。许心心天然是不能动,但对沈醉就是毫不包涵。
许心心和睿王和离以后,他叮咛人从阑州那边运了重礼过来,三媒六聘,上理南王府求娶许心心。
但沈醉就惨了。布衣拐走贵族郡主本来就是大罪,就算理南王不清算他,也够他把牢底坐穿的。
一辆被砍得到处都是缺口,车身上还扎着几支箭矢的褴褛马车,在官道上歪倾斜斜地奔驰而来。
在前面驾车的车夫,是一个只要十六七岁的少女。
又对许心心道:“你们走远一点,时候也不消隔太久,过个一年两年的再返来。理南王是真的疼你,不会一向生你的气,到时候总会接管你们在一起的。”
只要父母是至心疼爱后代,就永久也赢不过后代。
许心心一看沈醉已经是半昏倒状况,连眼睛都睁不开,几近要哭出来:“是……我们从理南王府逃出来,他中了一箭,现在前面另有人在追我们,如果被追上的话,他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