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霏停顿一下,去拿了一条大毛巾给他:“没有衣服给你换,先擦擦头发吧。”
但谢渊渟此次地点的处所约莫间隔京都不远,执箫已经再传了信给他,说他明天就能赶返来。
乱世美颜就是乱世美颜,就算是这副落汤鸡的模样,也涓滴无损冲破天涯的颜值。他的头发被毛巾揉得乱成一团,像是玄色的海藻一样湿淋淋地披垂下来,泼墨普通蜿蜒在脖颈中和锁骨上。墨黑的头发和玉白的肤色,混乱的头发和美好的表面,构成了光鲜的对比。那种张狂和野性的美感,更加淋漓尽致地闪现出来。
辛夷会开锁,这门上挂的只是浅显的家用铁锁,底子就难不倒她,三下两下就把铁锁翻开,宁霏先进了房间。
怕李氏大闹起来,影响到安国公府的名声,干脆先动手为强,早早就把人给放倒了。对外只要说李氏因为李家剧变,哀思过分而抱病倒下,谁也不会思疑。
朝中为官的都是老油条一样的人精,相互之间天然不成能坦诚以对,但长袖善舞长于应酬是一回事,歹意棍骗大话连篇又是别的一回事,前者是八面小巧,后者是品德不端。君王最恶感的也是欺君的臣子。
李氏年青的时候也没少在内里闯荡,这类感受她记得,是中了最常见的那种蒙汗药。
李氏说这话的意义,是在威胁他?
等过段时候,李家的事情淡了,他乃至都不消顶着言论的压力休妻,只要直接让李氏“病死”就行,又洁净利落,又顺理成章。
宁霏听完,也只剩下了嘲笑。
房间的窗子已经被全数钉死了,房门也落了锁,看来宁茂这是想把李氏一向关在内里的节拍。
宁霏只好等着,先设法帮李氏退烧。幸亏李氏之前在雨霏苑给她建了一个小厨房,能够偷偷在小厨房里熬点药。
但是睡到半夜的时候,窗户被人给推开了,一阵暴风裹挟着弹珠大小的狠恶雨点,噼噼啪啪地从窗外打了出去。
宁霏估摸着这个气候,谢渊渟半夜里是不成能来得了了,便先上床去睡觉。明天她另有一大堆事情,说不定当天就得解缆去漠北,得趁现在养足精力。
谢渊渟放下毛巾。
他刚才必定也有他本身的费事,这类电闪雷鸣下着暴风雨的夜晚,他一接到她的信,冒着暴雨和截杀,大半夜地赶到她这里来。让她的心底一刹时柔嫩下去,就像那条毛巾一样,熨帖地覆盖在本来冰冷湿透的处所。
谢渊渟一边擦头发一边问道:“出甚么事了?”
她立即去了琼琚轩那边,宁茂等人已经不在那边,只要下人奉告她说李氏在琼琚轩突焦炙病,不省人事,被送回琴瑟居去了。
谢渊渟一脸无辜地:“这不叫前提,你是我将来的夫人,我捏一捏夫人也是理所该当的。”
那些人果断拦着不让宁霏出来,说是老爷派他们守在这里的,夫人病得很重,并且得的是轻易感染的时疫,没有老爷的答应,任何人都不准出来看望。
宁霏:“……”
六月里的气候就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白日还是晴空万里,夜里就乌云密布,雷鸣电闪,随即下起了瓢泼大雨。
“我……”宁霏有点踌躇,“是我家的私事。”
漠北那边,既然宁茂传返来的死讯是假的,就申明李家人另有一线活着的但愿,她必须亲身去一趟。不然就算等李氏醒了过来,也不会情愿好好养病,还得冲到漠北去。
房间里空荡荡的没人,宁霏叫了李氏一声也不见承诺,只要满地被砸烂的家具器皿,门窗上都有被砸过的陈迹,李氏明显是想强行从房间出去,但并没有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