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眉入鬓,颀长眼尾略微上挑,眼尾处晕点着些淡粉。左眼下的那一点泪痣清楚可见,稠密的鸦羽藏着那双剔透晶莹的浅灰色瞳孔,似月下被玄色树枝粉饰住的湖面,埋没着看不清的伤害。
屋中暗淡,豆大的烛光只照亮了四周一点。可可不想穿那些费事的衣裙,她只穿了夹棉的单衣,在内里披了一张藕荷色的薄毯,脚上拖着红色棉鞋往外走。
两人跑出房间,可可余光瞥到二楼楼梯口的那几个刚上来的官兵,现在跑来不及了。
——宁长夏不会觉得他与当代的他是两小我吧。
黑压压的乌云聚在天空上以极其迟缓的速率挪动着,冷如寒针的雨丝嗖嗖的往下落,打在园中茶青色的芭蕉上,收回滴答滴答的闷响声。
“谢恩,”可可嘴里低低的念着,蓦地睁大眼睛死死地瞪着宁长夏,“你觉得我如何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处所,要不是你的大恩大德,我还见不到现在的你呢!”
十一月的一天,气温骤降,昨夜下了一场大雨。朱红走廊外的青石板上积了很多水洼,现在还下着绵绵的细雨,落在水洼里荡出一圈圈波纹,打碎水中的倒影。
可可开初还压抑着哭意,哽着嗓子说完后立马像个孩子一样大哭起来。
“哎?你痴人啊,”可可抓住他要挖眼睛的手,怒瞪着他,“谁要你的生生世世,就这两世都够呛的。”
“……我水性杨花谁了?我——”
宁长夏眼神庞大的凝睇着她,看着小女人委曲至极的大哭,没有一点形象,没有一丝丝美感的哭着,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归正这个处所也没有便利面、可乐。
宁长夏身子狠恶的抖了一下,生硬的像要变成化石。可可忙用手安抚的抱着他,不让他逃开。
“那不是我——”
有一次可可忍着睡意比及宁长夏返来后,她睡眼惺忪的问,“为甚么躲我?”
可可耐着性子找了他几次后,就矢语发誓若本身再找他,吃便利面没有调料味,喝可乐没有吸管。
宁长夏轻咳几声,从袖口里取出随身照顾的手帕,靠近可可,行动卤莽但很和顺的擦着。他有些鄙夷的撇着嘴,“丑死了,真该将眼睛挖出来泡到净水里去。”
“——或民气知肚明,”宁长夏说完这句就头也不回的甩门拜别,黑魖魖的夜色很快吞噬那一点白,快的让可可反应不过来。
而后的几个月,可可一次都没有见过宁长夏,他每天都在可可睡下以后才返来,又在可可凌晨醒来之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