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安,”她忍不住胸口的酸痛叫住他。
“阿梨就不能让我费心点?”晏安虎魄色的眼眸淡淡的发着光,嘴角笑容宁静温和。“阿梨,若没了我,阿梨可如何办。”他拿过毛巾,和顺细心的为她擦拭。
她冷着脸,顺服的站起,遵循晏安的行动抬手、回身。
晏倾胸口一窒,转而冷酷的收起思路,不再想他。
翠拢宫内就算是白日也烧着地龙,热气升腾,熏然欲睡。杏黄色床帐里,晏倾紧皱眉头讨厌的看着鬓角边少了一小截的头发,她侧卧在床,半阖眼睫,暗想:他又做了甚么?
他晓得?
晏安一向浅浅的浅笑没有禁止她逃窜,银色月光透过雕花窗户,照在脸上使其蒙上一层浅红色的光晕。他行动安稳的走到案台前,拿起女式喜服放在身前面对着晏倾。
“真的要杀晏安,”女人第三次问道。
女人寂然垂下攥着茶青色破布的手指,她抬头躺在软榻上以袖口遮住脸,声音含混不清,“对,能杀死他。”
“你想割就割,”晏倾说,“把他一家连累九族也无所谓,归正皇兄最常干的事情不就是连坐吗。”
晏倾站在门槛处,抿着嘴角,拉紧烟灰色披风边沿,严峻的想要夺门而出。
但……凡事没有绝对。
晏倾握着拳头,不安的咬着下唇,猜想他甚么时候走。
单膝跪下的晏安被两侧淡棕色的长发遮住脸颊看不清神采,掌中托着晏倾的绯色牡丹珍珠软鞋,手上的行动格外和顺体贴为她穿上丰富柔嫩的软鞋。
对吧,我那异父异母的天子哥哥。
“你疯了,”晏倾用力抽脱手,脚步不稳的后退着,扶住门框。
“阿梨不是晓得吗,晓得我们不是真正的兄妹。没有血缘干系了,那我们现在就结婚了对吧,”晏安含笑着,行动敏捷的脱下晏倾衣服,为她换上金凤喜服。艳红的衣摆似洒满鲜血,她仿佛都能闻到腥臭刺鼻的血腥味。
“甚么?”晏倾漫不经心的挑眉问,“快点梳,你不是还要上朝吗。”
晏倾细嫩的指尖摩擦着红玉海棠步摇,镶嵌着宝石的铜镜映出晏安远出的背影。或许是内里暗淡的光芒,才使得这一刹时的他尤其苦楚孤寂。
“没甚么,”晏倾可贵心平气和的浅笑着,“晏安……你,你的技术抵的过大宫女了,我都想让你变成小寺人每天为我梳头。”
“没有,”晏倾冷硬的答复,倏然背过身不去看他。
“就算不是寺人,我也会每天为你梳,”晏安敛下睫毛,神采不明的答复。“阿梨……没有其他的事了?”他虎魄色的眼睛藏着等候,严峻的哑了嗓子谨慎翼翼的问。
他眉眼温和,嘴角勾起一抹高兴纯真的笑,嗓音轻柔。“阿梨,把母后与六弟也请来观礼好不好?”
“母后也能够喽,”晏安拽住她的胳膊,轻笑着,“六弟也十二岁了,他的肉想必挺多的,阿梨连母后与弟弟也不在乎?”
。
晏安欢乐的抿着嘴角,笑意纯真洁净。他拿着银色云纹绣着南海珍珠的腰带为晏倾系上,手指翻飞如玉色胡蝶为她挽了个精美标致的胡蝶结。
……阿梨,你想要甚么我都会给。
“……没甚么。”
晏倾起家,不耐烦的用脚尖蹭着朱红色地毯。“阿梨,本日还去如暗香阁吗?”晏安举着冒热气的白绢毛巾问道。
晏安快速的回身,眼里的欣喜遮也遮不住。他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阿……阿梨,如何了?你想要甚么?”
晏安拿太小叶紫檀木梳,一下下仔细心细的为她梳理着长发。怕弄疼了晏倾,他曾经用本身的头发做尝试,拽掉了一大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