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乌黑的眼底仿佛囚困着令人惊骇的火光，又仿佛储藏着深达万丈的海水，现在海面出现波光，流转出几缕不幸委曲味，同时却又深深教人不安。
幸而座上的阎王仿佛也终看不过眼了，只惊堂木一拍，絮干脆叨的鬼嚎声停，阎王庄严寂静的声音传来。
叶云澜道：“幽冥大帝生五千年，而当时候，正大劫起，群星乱，循环崩塌，诸邪横行的期间。”
叶云澜并没有说下去。
想起家怒斥，但占有了此方空间的密密麻麻锁链却仍然封住了他们统统挪腾空间。
叶云澜不知他之真假，却实在被沈殊那句“同去幽冥”气得不轻，他此世牵挂极少，沈殊硕果仅存未几的顾虑。
阎霸道：“见利忘义，叛变同门，为不义。同流合污，助纣为虐，为不仁。与人结为道侣，落下血契，又与外人苟合，为不忠。如此，不仁不义不忠之人，依冥府律法，应入热狱受刑百载。若百年以后，灵魂仍在，则入牲口道循环。”
沈殊也没打岔，顺势问道：“为甚么？”
世与府、孽镜台有关的质料叶云澜脑海中一一掠过，而他的脚步终在石台之上站定，目光投向石镜当中。
叶云澜脚步僵了一瞬, 惨白指节力，捏紧了手中缺影。
为人之时背逆本家，与异魔同流合污为罪。
“可。”
他取出一枚清心符捏碎，符咒所带来的结果并没有遣散眼奇特气象涓滴。
叶云澜道：“好笑。”
叶云澜止住笑声，透出笑声相反的、死寂般的冰冷，道：“欲加上罪，何患无辞。”
“不过……”他勾了勾唇，“若仙能治好师尊身上的伤，让师尊能与徒儿相伴经年――”
那声音冷冷，严肃无。
好一副阎王做派。
阎王冷冷道：“莫非不该？”
比及出去……倘若他另有命出去，必须得好好管束沈殊一番才。
对方轻笑声如清泉击石，极动，可沈殊却得心中戾气横生，手中的残光剑行出鞘，想要斩断方的锁链，另有台上那面该死的石镜。
当时他的生命已经行到绝顶，即便功行踏虚，却并没有幽冥大帝当年挑选以身镇劫的恐惧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