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嬛灵玉,记录笔墨用的。”钟零羲道,“昔年颠覆之战后,昆仑尊神花了整整两万年的时候将各大神族散落的文籍都记录了下来,藏在巫山的琅嬛福地中。不过,穷桑陆沉了,关于穷桑的文籍一个字也没留下。”
岑瑶的眼中便是一痛,脱口问道:“那不知钟先生是否情愿……”
往者不成追,不管畴前产生了甚么,莫非他一个大活人,漫漫仙途千秋万世,还比不过一段尘封了十数万年的过往么?
他竭力欣喜着本身,转过甚握住钟零羲的手,浅笑道:“我没事,约莫是太专注于修注药典了。对了,小鬼呢?”
“看吧。”钟零羲浅笑,反手悄悄地拍了拍谢楚泽的头,表示他不必惶恐。“公主,他不肯随你,那我便用一式‘招魂’换个他能在阳间行走的体例吧。”
“这孩子体质特别,本是仙妖混血,可贵的仙妖体,但他未出世而短命,又受了某种招魂术的影响,才化为这半魂半生的模样。”岑瑶解释道,“别看他现在能跟你们从楚地来到此处还好好的,实在他不过是依托钟先生身上那一点点阴气存活罢了。等他垂垂长大,体内的魂气垂垂少了,便不能化为实体,最多三五年吧,他便会完整变成死魂,阳间之人不能触及他,他也再看不见你们,只能留在鬼界。”
“小远,你醒了?”钟零羲立即被他的行动轰动,仓猝站起来为他查抄经脉,问道:“你感觉如何?”
岑瑶看着他将药喝光,才转头道:“现在先生承诺我的事已经做好了,该是我为先见效力之时了,请先生叮咛吧。”
这个“他”,指的天然是冥胥。
舒远觉得谢楚泽年纪幼小,必然听不懂,谁知谢楚泽看了岑瑶一眼,果断地点头。他抓紧了钟零羲的衣服,整小我都躲到了钟零羲的后背。
岑瑶微冷的目光看了他一眼,道:“先生真是不开口则以,一开口便非常物,穷桑五心法之一的《幽溟》便如许传给一个外人了。也罢,我说一不二,这便给你了吧。”
岑瑶目光一震,刹时明白了过来,她深深地朝钟零羲一揖,道:“多谢先生提点!”
舒远笑了一笑,点头道:“好。”
岑瑶还未明白他说的是何意,钟零羲已揽着舒远悄悄跃上蛊雕留夷的背,蛊雕振翅高鸣,刹时便消逝了踪迹。
回家,天然指的是巫山了。舒远恍忽地想起数十年前刚来到这个天下时,他还因为想回家而修仙,现在却将阿谁小小的洞府称之为家。到底,都是因为此心安处,是他的身边,才甘心称之为“家”。
以钟零羲的睿智,又怎会看不出他用心避而不谈昏倒之前的事?只是他不提,钟零羲本身便更不会提,他将舒远谨慎地扶起来,道:“在外边跟留夷玩,看看冥胥的环境也规复得差未几了,我也该向岑瑶公主……哦,现在应当叫孟婆了。该向孟婆讨要报酬了,然后,我们就回家去。”
“多谢。”舒远实在不晓得如何称呼她,只好隐去称呼,道了声谢以后将药喝光了。
他转头看着岑瑶,嘴角含笑,目光却埋没着深深的含义。“十二万年了,现在,也该换个世道了。”
钟零羲将谢楚泽抱过来放在膝盖上,道:“公主,此子生而为鬼却不怕阳气的腐蚀,不知何故,请公主给看看。”
舒远立即从储物戒水龙吟中取出一块琅嬛灵玉,岑瑶指尖微动,在上边写了好久,将一整套《幽溟》心法都篆刻在琅嬛灵玉上。她看着舒远将记录了心法的琅嬛灵玉收了起来,不由得问道:“这是何物?”
“这却不难,只需他随身带着奈河红石蒜花做成的药丸,每日服用,借以稳住体内魂气,每月满月之时到鬼界来,接收幽溟阴气便可。”岑瑶道,“钟先生,‘招魂’之术于鬼界于穷桑,不啻于再造之恩,你如果只让我给这小鬼几朵奈河石蒜花,岂不是轻视了?我自来不做不公允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