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洛衣的心可贵的沉寂下来,阔别尔虞我诈的宫廷,暂放下所背负的仇恨,六合都变得广宽起来,天苍雪芒,这一片斑斓国土,承载着多少情仇。
男人神采间一如往昔的安好而和顺,模糊还是阿谁冷静跟在她身后的少年,只是现在,他却垂垂褪去了幼年的青涩,多了分狠辣和深沉,不见昔日的狼狈,取而代之的则是倒置众生的高贵气度,明丽的好似一朵最冷酷的红莲,又或者,是开在鬼域路上的荼蘼花。
窗子俄然动了一下,楚洛衣昂首看去,刚一昂首,窗子便被人从内里推开,身披红色狐裘的男人直接滚了出去。
北流云对上那双黑眸,看不清她到底是以如何的表情来讲这番话的,到底是真的觉得她要伤害他,还是来嘲笑他的胡作非为。
若现世安稳,光阴静好,统统该是如何一番风景,只可惜运气弄人。
北流云怔怔的看着凝眸的女子,只感觉外界的喧哗都从耳边奔驰而过,这天下,没了苍穹,没了膏壤,沉寂无声,只剩下一个她。
残虐的风雪吹打在女子脸颊,北风吹的桌案上的烛火狠恶摇摆,男人赶快爬起来,将窗子重新关上,对着双手吐了口热气,几次搓了搓,而后伸到了地上的炉子边烤着。
内里的风雪吼怒着,像是野兽的吼怒,凛冽的北风吹打的人脸生疼,即使是屋子里点了两个火炉,穿戴丰富的棉衣,却还是能感到那砭骨的寒意。
方桌上摆着一壶热茶,壶嘴里冒着氤氲的热气,楚洛衣坐在桌案旁,双手捧着一杯热茶,翻看着桌上的《天下志》微微入迷。
北流云转头扬起一抹妖媚的笑,坐起家,抢过楚洛衣的杯子便咕噜咕噜喝了起来,而后一脸满足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