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大哥请附耳过来。”
崔寅像是没有听到似的,好久没说话,仍然保持着同一个姿式。
崔寅说话带着很重的鲁地口音,不过这无损于他的官威。
“这何必你说。”崔寅早就听过李昂的大名,在火井县,李昂的名声可比他这个县令清脆多了,前次卖柴,他还觉得是有人造反了呢。
成管仓促分开后,李昂望向伍轩道:“南门,得先勉强你一下了。”
成管上前小声说道:“明府,某有话想跟明府说!”
“哼,他还说甚么?”
“打狗还要看仆人呢,你赵上益好大胆量,一到火井,便公开打伤本官部下的公差,真是胆小包天!”等坐稳后,崔寅这才悠悠道。
痛打赵上臣,就是成管带头的,见赵上益能直入二堂,他岂能不严峻。“李郎君,现在该如何是好?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明府若不信,可叫赵上臣来问问,也可叫极乐楼的青青女人来问问,赵上臣还说……”
“包涵?”崔寅仍然未回身,而是转而走下台阶,微扬衣摆,回身坐在了公堂的案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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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寅接过赵上益递上的贴子看了看,这贴子不是浅显的谒贴,而是柜坊的存票。
成管躬身拜道:“成某恭敬不如从命,必然按李郎君所言办好。”
成管赶紧问道:“李郎君有何良策?快快请说。”
他拉住成管说道:“成大哥,赵家兄弟二人我非常体味,一贯是睚眦必报。此次赵上臣被打得不轻,一旦让他和崔县令勾搭上,我们哥几个可就大难临头了。实在不可,我还能够一走了之,我只是担忧成大哥你们拖家带口的,想走都走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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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上益赶紧递上一张贴子道:“舍弟失手伤及一名捕快,实非故意。这是赔给捕快的一点医药费,还望明府宽恕舍弟这一回。”
第一天派去的捕快回报:“李昂此人俄然销声匿迹,不在螳螂坳。”
“他说……李昂身上有一个玉扳指,和一刀刻着吐蕃文的金刀。不久前李昂自吐蕃返回,野戎城的边军误觉得李昂吐蕃特工,校尉俞守忠看了李昂身上搜出来的玉扳指后,大惊失容,亲身将李昂恭送到了营门。”
火井县令崔寅,时年三十八岁,微微有点发福,一身绿色的七品官袍穿在身上,有些痴肥。以四十五度角瞻仰着檐下被轻风吹动的一个蛛网。
第二天,成管等人到中午才回到火井县城,等得满肚子火的崔寅见成管等人还是白手进衙门,不由勃然大怒,劈脸盖脸骂道:“成管!某看你这捕头是不想干了!说,你们是不是用心包庇着李昂?本日本官倒要看看,谁敢这般没法无天,来人,先把成管拿下……”
捕快们只得连夜出城,到了螳螂坳。李昂已经好吃好喝地筹办着,大伙开了个篝火派对,吃到大半夜才睡下。
“老板,要我做甚么,你说吧。”
“既然晓得了李昂的行迹,还不快去把人缉捕归案,蠢材!如何个个都是蠢材!如许的小事,还要本官手把手地教你们不成?滚!快滚!”
李昂与成管私语了斯须,成管一脸骇怪地问道:“李郎君,这些都是真的?”
崔寅看了上面的数字,神采稍霁。
自开元以来,大唐国强民富,商品经济日渐发财,在各个都会中催生了很多替别人保管银钱的商户,称之为柜坊。
第二天派去的捕快回报:“遵循明府您的叮咛,本日我们重点搜刮城内,还是没有找到李昂……明府您息怒,息怒…….小的已经探听到李昂的踪迹了,他回螳螂坳去了。”
“成大哥,我李昂与成大哥你们了解一场,绝对不会在这危难之际,丢下各位不管。成大哥,我这有两策,只要你们照此施为,我包管不但能还你们一个公道,并且能让赵家灰头土脸地滚出火井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