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固然晓得不是，但看到她的脸，呼吸还是为之一滞，普天之下，唯有她们两人能这般影响他，即便逝去数十年也未曾窜改。康熙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悸动，目光烁烁地看着她，似笑非笑隧道：“你倒是很有眼力，没有将朕错认是老寺人。”
另有两天就要选秀了，那一日她将倾尽统统去博得天子的存眷与爱好，以求在宫中占有一席之地。直到现在阿玛与额都不晓得她已经窜改了主张，还在家中等着她归去。
待最后一个音节缓缓落下后，凌若执箫于身前朝尚在闭目细品的康熙欠身道：“让皇上见笑了。”
他的掌心因长年骑马射箭有厚厚的茧，那么粗糙那么炽热，与容远的完整分歧。
“芳儿……”他喃喃而语，手伸出欲去碰触那张从未曾淡忘的脸，却在看到她惶恐的模样时惊醒，一寸间隔，却仿佛隔了一辈子。
康熙笑笑，超出她往梅林深处走去，凌若不敢多问更不敢就此拜别，只得亦步亦趋跟在康熙身后。走了好久，她终究鼓起勇气问道：“皇上常常来这里吗？”
好久，她笑，明丽非常，好像掠过黑夜中的惊鸿，蹭着他掌心的纹路一字一句道：“凌若想陪在皇上身边平生一世，永不分离。”
静水流深，沧笙踏歌；此生，再无转头之路……
第七章静水流深沧笙踏歌
康熙停下脚步，环顾着四周道：“睡不着的时候就会来这里逛逛，你晓得这片梅林叫甚么名字吗？”
凌若尽力想要挤出一丝笑容，无法心中万般严峻，勉强挤出的笑容跟哭颜普通丢脸，“皇上天颜，岂是平凡人能比，纵使民女再眼拙也断不会误以为寺人。”
一曲《平沙落雁》仿佛将人逼真带到了那片天空，看雁群在空中回旋傲视，委宛流利，隽永清爽，即便是不懂韵律的李德全也听得如痴如醉。
通俗的目光仿佛超越千年而来，在凌若身上垂垂凝集，冷静反复着凌若的那句“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好久萧索地笑道：“或许那就是她当时的表情吧。”
没听到叫起的话凌若不敢起家，只小声道：“回皇上的话，恰是。”
能够出入宫廷禁地，并且又是这个年纪且有髯毛，莫非……凌若的心狠狠抽了一下，贝唇紧紧咬住下唇，以免本身会忍不住惊呼出声。
“不知。”凌若照实答复。
感喟在心底缓缓散开，收回击，看着偶然间握在掌心的雪花，有难以言喻的绝望在眼底凝集。
“叫结网林，在这里畴昔的处所，另有一座池，名为临渊池。”他回过甚来，目光却未落在凌若身上，而是望向不着名的远方，眼中是深深的记念。
在勉强稳住心神后，她深深地拜了下去，“秀女凌若拜见皇上，愿皇上万福金安。”
“你是今届的秀女？”淡淡的声音里是难以测度的严肃。
终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