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柱抚着凌若发间冰冷的珠翠久久不语,直至茶盏中再看不到一丝升腾的热气方才缓缓扶起凌若,伸出单手与她四目相对一字一句道:“记着你本日说过的话,不择手腕也好,负尽天下人也罢,总之不准放弃!在阿玛和额娘眼睛闭上之前,你绝对绝对不准出事!”
希冀越多绝望就越多,她不敢期望胤禛能如爱湄儿那样爱她,只要胤禛能信她如一便此心足矣。
凌若明白阿玛这是在提点本身,也是在逼本身承诺。身在贝勒府必定难逃明争暗斗、勾心斗角的结局,一旦心慈手软必将万劫不复,宁肯我负天下人,不成天下人负我。她慎重地点头,与凌柱击掌为誓,许下平生稳定的信誉:“是,女儿记着了。”
“阿玛,我也是您的好女儿。”在一旁看了好久的伊兰忽地跳下椅子跑到凌柱身边仰着头娇声道。
如许的欢愉一向持续到晚膳过后,跟着天气渐晚,拜别二字不成制止的浮上诸民气头,凌若忍了满心酸楚命水秀几人取出数天前就备好的各色礼品,有各色上好的锦缎也有人参、茯苓等滋补之物,皆是平常胤禛赏下来的,除此以外另有荣祥爱吃的各色点心,装了满满一大食盒。
“是啊。”凌若含泪安抚道:“这贝勒府不是皇宫,虽也有端方但总归没那么严苛,今后女儿一得了机遇便央四贝勒让你们入府相见,贝勒爷待女儿那么好,他必然会同意的。”
凌柱哈哈一笑,抱起伊兰道:“对,都是阿玛的好女儿好儿子,阿玛和额娘以你们为荣。”
容远为何进宫,稍稍想一想便能猜到,他对凌若实是情深意重,无法造化弄人,人始终算不过天,他进了宫凌若却在宫外,两两相隔,难见一面,实令人唏嘘感慨。
富察氏紧紧握着凌若的手说不出话来,固然现在的凌若锦衣玉食,于外人来看并不苦,然她要与无数女人共同分享所爱之人,对于曾经“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凌若而言,必定苦不堪言。
原觉得凌若听闻这个动静会有所吃惊,哪想她只是笑笑,将手上最后一颗葡萄剥好后道:“我晓得,他现在已是宫中七品太医,我虽未曾见过,但听闻皇上和诸位娘娘对他甚是正视。”
“人生不快意事十之八九,统统皆是命定,阿玛无需自责。”凌若走至凌柱面前缓缓俯下身去,枕脸于他的膝上,温馨道:“何况女儿并不感觉苦,人间有千万条路,女儿信赖,这条路必然能够走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