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极其详确严格地做着每一个环节，这应当是我为康熙做的最后一次东西了，但愿统统都是完美的。透明琉璃碗碟，碧绿剔透的薄荷莲藕布丁，内嵌着一朵朵小黄菊。玉檀谨慎翼翼地捧起拜别。叮咛人带我先到她屋子歇息，待问过李谙达后再送我归去。
康熙连着吃了两块糕点，仍没开口，李德全眼角俱是忧色，又夹了一块糕点放到康熙面前，四阿哥笑道：“皇阿玛本日胃口看着比昔日好。”
“谢皇上恩情。”我忙跪下磕了个头。
我跟着他畴昔，刚进屋子，玉檀就噘着嘴，半搂着我笑道：“姐姐一返来，我就被扔到一边去了。李谙达说茶点都由姐姐作主，我就给姐姐打动手。”
康熙六十一年十三日晚膳刚用过，四阿哥来请晚安，康熙暗里召见四阿哥，摒退摆布，只留李德全奉侍。玉檀她们一副见惯不怪的神情，我倒是坐卧不安。
我忙跪下向李德全叩首，“奴婢晓得谙达对奴婢的恩德，奴婢再不敢了。”
我低声问：“万岁爷身子可好？”
我忙躬身施礼道：“奴婢统统安好。”
他刚走不久，德妃娘娘来看望康熙，两人一卧一坐低低笑语，我们守在内里只听到模糊的笑声，其他俱不成闻。我心内焦心，几次向帘内张望，引得李德全看了我好几眼，最后干脆压着声音呵叱：“若曦！”我这才强压下焦灼，低头肃立。
“隆科多呢？”
我心中冰冷，喃喃道：“可皇上对四爷也很好。”
行到屋前，竟不敢迈步，虽同在紫禁城，可七年都没有见过康熙，现在心中竟有些惊骇。
李德全将东西安排安妥，奉侍康熙用，康熙对四阿哥道：“你也坐下用一些，大朝晨就过来存候，外头站了好久，也该饿了。”四阿哥忙施礼后，半挨着炕沿坐下，随便拿起一块糕点食用。
李德全陪笑道：“不如早晨的晚膳也让若曦去叮咛购置吧！”康熙没吭声，李德全向我打了个眼色，我躬着身子要退出去，康熙忽又说：“你看着气色不好，转头让太医看看。”
我笑推开她道：“有工夫偷懒还抱怨？”
玉檀笑说：“李谙达巴不得我留下，问过两次我的意义，我自个不肯出宫，他就没再提了。李谙达春秋已大，精力大不如往年，不能事事留意。可皇上却更需求我们上心，我和王公公从小奉侍，对皇上统统癖好都熟知，并且也都算是上得了台面的人。再要调教一个顺心的人没三五年可成不了。李谙达现在凡事能让我和王公公办的，都让我们办了。”
我揣摩着连她这个贴身奉侍的人也觉得康熙的病没有大碍，那看来朝中世人都掉以轻心了，康熙的病……忽地心中大惊，蓦地从床上坐起。
不会！不会的！但是……如果是真的呢？后代的确有人思疑康熙的猝然灭亡是雍正和隆科多合力暗害。
玉檀笑说：“看皇上见了姐姐非常顾恤，我估摸着姐姐能返来接着奉侍皇上。姐姐你看上去真是面无赤色，人又瘦，返来后可要好好保养一下。”
我问：“皇上没提过要放你出宫的话吗？”
晚间和玉檀同榻而眠，两人唧唧咕咕、续续叨叨说了大半夜，这些年我本就少眠，错过困头，更是一点睡意也无。
玉檀道：“现在他正接受皇宠，皇上非常信赖他，也常常召见。”
翻来覆去，覆去翻来，一夜未合眼，思来想去，厥后俄然问本身，不要受那些不见得精确的汗青知识影响，只从本身感知熟谙的四阿哥去看，他会如此吗？内心浮出的答案是他不会！细细再想一遍，还是不会！心中垂垂安宁下来，他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