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我缓缓道:“瑕不掩瑜,太宗虽在此事上有失却仍然初创了贞观乱世,将来皇上也是如此。不过你心中既然不是为此,为甚么还要让十爷滞留不归?”
猫捉老鼠?刀尖下的糊口?我脑中一片混乱,默了会问:“你本日来见我,既然不是让我为十爷讨情,那究竟想说甚么?”
我笑瞟了眼巧慧,我都没有不美意义,她倒替我惭愧了。握了握她的手,表示她去一旁守着。
八福晋劈面而来,巧慧忙向她存候,我欲向她施礼,她侧身避开淡淡道:“虽没过了明处,可毕竟是皇上的女人,受不起你的礼。”
我道:“见一面就见一面吧,不过如果转头让皇上晓得了,统统都是我自个的主张,是我自个要见八福晋的。”巧慧带着几丝惊骇,不安地点点头。
巧慧脸涨得通红,急道:“皇上就要册封蜜斯了。”
巧慧跑过来,看到我的模样,当即半搂半搀着我,带着哭音惊问:“蜜斯,如何神采这么白,你那里不舒畅?我们这就去请太医。”我摇点头,表示她先扶我归去。
巧慧哭道:“福晋究竟说了甚么?蜜斯,你如果难过就哭出来吧!你不要吓巧慧,我还是去请太医。”
十三爷肃立了会问巧慧:“如何回事?”巧慧还未答话,泪就先下,哭了半晌却无一字。十三爷道:“若曦,我如有做错的处所,你直说。我们之间另有甚么话不能说呢?”
八福晋嘴角含着丝淡笑道:“前几日皇上又降旨怒斥了爷,把十弟滞留张家口归咎于爷的教唆。”
巧慧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何况这么多年,她也是我半个主子,实在不好不替她传话。”
八福晋笑吟吟地看着我道:“我从九弟那晓得了件希奇事。”我心内一痛,不知九爷听闻玉檀之事是何种感受,可有一丝半毫的顾恤?
巧慧坐在炕沿大半日一动不动,我叫了她几次,都没有覆信。我搁动手中的书道:“别不欢畅了,去把票据拿来,我这就看。”巧慧却还是静坐不动。
晚膳未到,十三爷却来了。婢女出去禀道:“十三爷来看姑姑。”
我道:“巧慧,求你让我静一静,我的病太医看不了的。”巧慧强压下哭声,坐在榻上相陪。
我轻握了下巧慧的手以示安抚,想到玉檀,心模糊绞痛,暗下决计除非我死,不然毫不会再让你伤害巧慧。
八福晋笑打量着我道:“此事的确不美满是十弟的意义,虽因许国桂那狗主子用心挑衅,十弟是和他对上了,不过还不至于滞留这么久,但也不是爷的意义。爷现在对这些事情看得很淡,起起落落全不放在心上,说皇上命他做事他就做,要削爵软禁也由他,乃至劝过九弟不要再和皇上对着干,事已至此,另有何好争?”
我心仓猝下坠,彷若高山一个踏空,落下的竟是万丈绝壁,深黑不见底,身子颤抖,闲逛欲倒,八福晋扶着我,笑道:“你猜皇上晓得这件事情后,究竟是悲伤多,还是气愤多?”
她笑说:“这件事情好笑便好笑在这里,听九弟说,当年有人不止一次地特地提示爷留意四王爷的,还说了一长串人名,爷虽将信将疑,可为了万无一失就挑选了布局对于。如此说来皇上好似恨错了人,十三弟吃了十年的苦也不能全怪到爷身上,始作蛹者竟另有别人。”
我沉吟了会问:“莫非不是吗?”
八福晋冷哼了声道:“皇上一步步摸索我们,打压我们,我们一再让步,他却老是得寸进尺,与其如许不如看看他究竟能有多狠,看看他究竟有没有暴虐到不顾统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