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爷道：“还未。皇兄，八福晋虽确有罪恶，可毕竟是皇阿玛当年册封，可否换种体例惩戒。”
李福身子一颤抖，半晌后声音才带着颤道：“爷已经依旨而行。”
我啊的一声惊叫，提步就跑，李福看我模样，神采也变得错愕，大步领着快跑起来。我膝盖一抽一抽地痛，脚步踉跄，一旁的十三爷忙伸手扶住。他虽比我好一些，可也是脚步不稳，我和他对视一眼，两人都苦笑起来。
守门的侍卫向十三爷叩首施礼，脸带悲忿地回道：“本日王爷早有叮咛，谁都不见，十三王爷请回吧！”
肩舆顺利出宫，马车一起急奔到廉亲王府，十三爷扶我下车，一旁早有小厮上前拍门道：“我家王爷求见。”
十三爷立在轿外一动不动地盯着我，我挑眉道：“十三爷是决定轰我下轿吗？当年一匹马都相拥骑过，现在这么大个肩舆倒不敢坐了？”十三爷忽地点头笑起来，“就陪你再疯一次，大不了被皇兄惩罚一顿。”说着进了肩舆。
十三爷道：“昨日下的旨意，本日我进宫时八哥还未尊旨，现在不清楚。”
十三爷看得目炫狼籍，“你如何能出宫？”
允禩神采骤青，蓦地踢翻几案，推开我，向外狂冲出去。我和十三爷紧跟在他身后。他冲到门口，看到门口马车，顺手从侍卫身上拔出佩刀斩断缰绳，上马奔驰而去。
“巧慧，我们出去走一下。”我不想再揣摩，急欲把心机从混乱纷繁中抽出。
我吼道：“你是傻子，还是白痴？福晋跟你多年伉俪，她对你的情义，你究竟内心明白几分？”
胤禛却不肯再多说。
允禩目视着我问：“你究竟想做甚么？十三弟来寻我，我已经承诺过他，毫不会让九弟和明慧肆意妄为，为甚么还是如此了局？”
“十三爷。”
十三爷依样画葫芦，也斩断一匹马的缰绳翻身上马，又把我拽上马，飞追在允禩身后。
巧慧笑说：“过会子就该用晚膳了，不如等用完膳后，我再陪蜜斯去漫步。”
他嘲笑道：“出事？你没有看到上面写着‘不成令其来往潜通信息’吗？若再加一个抗旨的罪名，明慧、弘旺会如何样？我不想见你们，不要让我轰你们出去。”
允禩从桌上扔了一个卷轴在我脚下，“你该和他去说。”我捡起卷轴，就着月光凝目看去。
我道：“我不累。”巧慧未再多言，随我快步而行。守在东暖阁外的高无庸见我忙施礼存候，内里模糊传来发言声，我低声问：“谁在内里？”高无庸回道：“十三爷。要主子禀报吗？”我正欲点头，内里的声音俄然大了起来。
我向高无庸摇了点头道：“皇上和十三爷正在议事，我就不出来打搅了。”说完回身就走。待行远了，手才簌簌而抖。巧慧急道：“蜜斯，我们归去歇息吧。”我摁住她手，表示她别再说话。
我问：“皇高低旨做甚么？”
“廉亲王允禩实系大罪之人，朕继位以来于允禩无见不施，无事不教，调拨敦郡王允礻我滞留张家口，去岁至今还是不归。兵部参奏允礻我，奉派往蒙古，其不肯前去，竟在张家口居住。朕将允禩晋封为亲王，伊妻娘家向伊称贺，伊云‘何喜之有，不知头落何日’等语。是诚何语，是诚何心？允禩之行看来皆伊妻调拨而至。朕屡降严旨与允禩之妻又令皇前面加开导伊，劝谏其夫感激朕恩，实心效力。多次训教允禩伉俪毫无感激之意。
我点头道：“你不晓得八福晋对八爷的豪情，何况她性子刚烈，凡事易走极度……”说着掩嘴不语。